黃衝的無奈不是針對某個人,而是類似對於命運的感嘆。短短兩年,曾經的豪情和野心被冷冰冰的現實碾作齏粉,連劍走偏鋒想投機取巧的機會都難辦。他最近想了很多,心平靜氣地想了許許多多以前不願理會的事情。
“一樣都是命,大傢伙還盼著隨著您升官發財,過上段好日子呢。”
“不用勸,大家盡力就好。”正因為鳶兒成了他的女人,黃衝的想法改變了許多,也收回了頂在對方臉上的眼睛。“某也要盡一次本分,為自己,也為某可能有的兒子。”
蔡植騰帶兵完全是野路子,孫元化急得罵娘也不管用。
沒有任何方案,只有一聲命令:拋棄所有,立即撤回關內。
怎麼走?誰掩護誰?馬匹如何分配,傷員如何攜帶等等?統統沒有計劃,大家在出發之前沒得到任何具體指示,只領到人均一份的口糧。
一入夜,大崩潰驟然發生了。
四散在邊緣地方的各處防守點率先捨棄了輜重,憑藉有限的畜力發狂般向南奔逃。
南向是有大隊韃子把守的,大片的韃子帳篷內不光有戰兵,還有堆積如山各處運來的東西。他們早就習慣同對方零星打著和零星做些買賣。
冬天是蒙古人的季節,大明官兵與他們身體上的差異在這時候尤為明顯。
然而,當慌不擇路的一隊人衝入他們營帳,殺人、放火搶牲畜的時候,他們依然以為又是在重複之前雙方都做過的單純搶劫。
混亂持續了一整晚,科爾沁諸部及乃蠻族人頭領都堅信,天亮後才是實施報復是好時機。
女真族二貝勒代善親統五千旗兵已經駐紮在了附近,只要他們用步兵和火炮開啟幾處缺口,箭支和手雷完全可以蕩平那些藏在地道數月之久的老鼠們。
這些該死的,狡詐而又愚蠢的關內人和察哈爾的叛徒們,這幾天是該到了終結他們的時候。
大清早的,當正面的乃蠻戰士們用石塊、火箭以及像往常一樣的汙言爛語招呼對方的崗哨時,終於發現了些異常。對面沒有回應,像無人防守。
前面佐領得到訊息,第一時間反應認為對方還同以往一樣,在使詐。繼續招呼,小心觀察。
沒有,幾乎所有的崗哨都沒有回應,怎麼看也不似以往小規模誘敵深入的套套。
“轟隆。”
負責探查的傢伙中了彩,在主前陣地前方踏響了地雷,所有人反而鬆了口氣。
“愚蠢的蠻子,總是重複那些拙劣的圈套。”
爛罵和石塊發洩完多餘的精力之後,他們回了營帳,繼續議論誰誰誰家裡新分的女奴。
東西兩面陸續又響起了地雷爆炸的聲音,一切如常。
直到晌午過後,大好天氣裡看見遠遠的南面沼澤地附近也傳來了聲響,他又發覺出不同以往。那一廂一直都是不動火器的,以維序多方坑蒙拐騙的物資交換。
最先動手的是南邊負責交易的各部駐軍,昨夜他們已經發現有大股的人馬突破營帳,向南逃散。不是以往小規模的逃兵,而是大股。
所以,一早便選擇能避開對方火器射擊的地段,一步步打算探個究竟,順帶回搶一把。
小心翼翼的摸索行軍很費時間,還有地雷,也曾數次阻止他們前進的腳步。但捱打就要還手是蒙古人的天性,他們不依不饒地又數次繼續前行。
直到,親眼看見坑道里大量遺棄東西和沒見任何預想中的反擊。
歡聲雷動,這些物質比昨夜的損失要多好幾倍,好幾十倍。
他們一路由南向北,在凱歌聲中,不停地搜尋和搶奪各式各樣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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