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在這邊有多少變節的,沒人做過統計,但他們之中絕對有人認識樂雲晉的。
自他一進瀋陽城早給人認出來。朝廷多年未曾往這邊派過探子,貿然見到來這麼一堆人,各種查探與旁敲側擊使了個遍。鬼都想不出,最終他是要別人拿錢來買。
“不管怎麼說,咱們露了行蹤,往下不好做事。”
“監視大人若是覺得此處不安全,何不隨大帥他們去荒野上游獵,此邊的獵物在這季節恰是肥美的時候。”
“沒人看著,你等還不連我都賣了呀,怎麼著也要數完錢再去。”
他說的錢當時卻圖部落委託柳伍這邊售賣的牲口錢,也就是說,等歸化城那筆買賣完結後,他才有可能會離開這裡。
“大帥畫的地圖有用嗎?”
“只要有人肯用便有用。”
“這話講的深奧,我可聽不懂。”
早在天啟五年奴兒哈痴將他的都城從遼陽遷到了瀋陽,並進行了大規模的擴建。原四座城的瀋陽中衛城已經殘破不堪,只剩下一座北門。於是原衛城成了內城,整個城城池往外擴充數倍。
“您和大帥都是做大事的,我們弟兄是靠上面賞下才有飯吃的,跟在您倆後面做事要看天。”
“曉得了,決意是要將老子賣了,還不讓數錢。”
“他們要立國了。裡頭人已經有了準確訊息,不光公然反叛大明,現在是要想要爭奪天下。”
“你覺得若是講這訊息賣到曹公公那,能值得多少?”
“屁錢不值,督公和北鎮撫司衙口的人那還會操心這些。”
“花上幾千再貪墨一大半,多少也算樁生意啊。”
“不怕你吞,吃進去多少加倍吐出來,東廠那邊從不做小買賣。”
“難道那些白鞋子現在都變得如此高明瞭不成。”
“幾十年前便是如此,大人從前不在這條線上,自然是看不透那些迷眼的灰。”
呂元守沒有依仗,標下一個沒帶,全靠樂雲晉這幫人撐著。如今按他們所要求的,將大帥早早打發出去,對預定目標下手的事,卻越來越沒譜。
“來我手下之前,聽聞你帶幾個人在山西、河南一帶公幹。”
“造比這還深的孽,坑死了上萬的人命。”
“坑山、陝兩地過來的暴民?”
脫去了裝櫃的衣裳,樂雲晉換上了一襲常服,漢民讀書人那種,並自挪了座位。
“怎麼,不願講嗎?”
“流寇們都是蠢的,死也是蠢死的!命賤不認還學人家造反,結果半途死了也不可惜。”他舔了下發乾的嘴唇皮,努力控制住自己情緒說,“流寇常有四類人,一類是天生就是為非作歹的亂民,二類是九邊沒了生計的堡丁驛卒,遭了饑荒是在本地活不下去的算作第三類,而第四類則是尤為怨曲的,或因附近牽連而受盤剝,或因賊、兵裹挾,總之人禍大於天災,稀裡糊塗便成了流寇,稀裡糊塗便葬送了性命。”
“真死了很多人?”
“很多很多!”樂雲晉看著窗外,“太多了,所以不少兄弟都在講,大帥和您做得才是和尚尼姑該做的事。拼上一兩人的命,換下千千萬萬將來要枉死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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