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朝露,死翹卵朝天。
皮仰堯的肆營不想再成為笑話,自己人的笑話。
三里地多點,他整隊迴旋,從左路直接朝右路趟,生生趟出了條血河,收割掉一大半奴隸炮灰的性命,也被重騎兵狠狠地撞折了腰。
沒有呂元守那麼多的想法與感慨,他和唐康一樣,冷血而不再畏死。
太多畏死的手下,他沒辦法。只好用行動向他們證明,活著不易,得拼。
三角防區以外四周環伺的強敵,東西兩側的壕溝能撐多久?十天還是二十天?
突圍別想,在運動中,時時刻刻會遭受蒙古各部落的襲擾和埋伏,是條絕路。
也有呂元守不知道的情況。出來前,老五有過交待,會死很多人,不要怕死人,只要不是全死絕,剩下大浪淘沙的,全是以一當十以一當百的精銳。到那時,重新徵編出的各營,才是真正的護天營。
黃衝的指揮風格他熟,沒來指令就是放手去打的意思,若沒後招,則會比婆子還囉嗦。
僅半兩盞茶功夫,又一次大敗,又一次的狂逃。
剩下六百人不到,說不心疼是假,問題是他沒閒工夫。因為,重騎兵咬住他不放,大概想要徹底殲滅掉這股敢在戰場上橫竄的半吊子騎兵大隊。
事實上他們幾乎成功了,中路從東側兜過來的後路騎兵已經成功攔截著這些殘兵敗將。
呂元守的混合營撿到一個大便宜,沿溝走著,走到了中路後隊的背面。他們本不想理會左側的廝殺,繼續一直向北尋找唐康的貳營。
結果,乃蠻的弓騎兵為避免兩路夾擊,繼續斜插,直接朝一堆帳篷的中央營地方向奔去,也放開了肆營向東的口子。
“監軍大人,您看。”
依舊盔新甲亮的呂元守終於發現左面半幅的皮字旗,在不遠的地方已經搖搖欲墜。
“你帶人馬速去接應,切記不要糾纏。”
“得令。”
樂雲晉和他老練的一百八十騎兵及時出擊,兜巧地救回了老皮的一條爛命。
對方在避讓,重騎兵在周圍弓騎兵的圈護下,已經停止追擊並開始慢慢向後收縮。他們的馬,已經快到負荷極限。
現在的情況對他們並不利,沿途的羈絆後後背的受襲讓他們參與追擊的只有不足七百騎。而且,已呈強弩之末。
少量的遊騎兵死死擋在了他們前面,防備猛然冒出來的這一千多敵方騎兵。大隊的輕騎回轉需要時間,他們必須等待,等待中軍後路的五百人旋迴,然後從敵後一齊夾擊。
“所有人聽令。”
稍縱即逝的機會,呂元守看出了對手的疲態,也知道即將受到夾擊。繼續向北,將承受側面及正後兩面圍堵。他決定改變方向,不再跟隨划向東北向的衛隊腳步,折道向西,冒險從重騎兵的陣前透過。
“準備傢伙。”
情形緊急,呼嘯南去的煙塵已經回捲,最多隻有一里多地的樣子。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