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柵欄,高牆籬笆統統都沒有,只有縱橫交錯的人工溝壑。
營盤是三角的,尖頭直向正北,那廂擺下的是兩個騎兵主力營。呂元守的千里眼裡,有正匆匆趕回的皮仰堯身影。
左右兩邊分別是貳營和叄營在守,最南端是一片無法透過的沼澤,有衛隊的遊騎在附近觀望。
“嗚~嗚,嗚~嗚。”
號角還遠沒能達到測距並通告的功用,只能繼續如警報繼續提醒所有人,敵軍在接近。
蒙古人的馬匹矮小而耐力持久,短弓長箭並且騎射嫻熟。
可步兵呢?
“難怪大帥一直說他們是野蠻人,連派個人過來都不會。”
窩在溝子裡的老大依然是老大,樁子周圍很有幾個老渣子,包括站姿著實太過吊兒郎當的大個子和臉頰鼓得如包穀的豆桶。
兩箭之地,乃蠻的騎兵停下,繼續向前的則是高舉盾牌的步兵。
“這些野蠻人也蠻曉得如何打仗哦,是吧,老大。”
令旗揮舞,長槍兵冒了頭,稀稀疏疏地從坑道了爬上來,靠在拒馬樁上斜杵著長槍,嘴裡好似還狠哼著小調。
“咱們是文明人,文明人會唱歌,唱歌的意思就是告訴韃子。我在這裡。”
“哈哈哈哈。”
瓜桶終於也忍不住了,張口噴出一嘴的豆屑和唾沫星子。
“鳥。吹死對面一個,俺就服。”壁沿上索索落下大把大把的泥沙,大個子已經夾著鐵棒爬到了上面,“呸,你個小樣一天就知道吹。”
“老大,他敢當面頂你。”
“快上去,別囉嗦。”討好者被眾人推搡上去,手裡還被塞上杆木柄長矛。
“我…,老子是騎兵。”
“噓~,站那別動,指揮使大人正在看這邊嘞。”
“他孃的,這些韃子不光是野蠻人還都是死腦筋,非要等呀等低。累得老子們挖出一道道的土溝子,人也累成條狗。嗐。”
推上去的若是敢溜下來,搞不好會被認作逃兵。
護天營中,如果真有現在敢當逃兵的人,渣子們絕對會豎起大拇指。等有機會,若是見著,朝他的墳頭豎。
端著千里眼,踅摸好幾個來回,蔡植騰終於發現了對方一個不小的破綻。
那些盾牌都是木質的,好像還刷了數道的桐油。
“傳令,火箭準備。”
倒黴的乃蠻步卒,戰戰兢兢地進入了對方的射程之內,沒有箭雨。
暗喜的韃子們加快了腳步,後隊斜撐開弓箭,擺開架勢,準備愉快地給對方來上一輪拋射。
“死回來,都死回來。”
瞅見旗幟擺動,樁子鴨公嗓子呱呱叫起,有人掰土塊扔,還有人朝上甩繩索,像套馬一樣套住自己人往下拽人。
“自做了女婿,以往的把頭沒看見,也學會他孃的墨跡。”
牢騷和怪話只屬於這些表面上生死看淡的渣渣們。大個子往下跳落時,砸出兩坑來,一大一小,除了屁股還有根棍子。
大部分的山東泥腿子都老老實實地爬回了坑道,然後又蹲下身。
為什麼蹲下呢,那些試百戶講了,要上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