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騎尉客氣了,此等小事敢不從命。”
“那便有勞倪大人了,我部出關文書在此。”
很大的一樁烏龍,卻是件好事。沒有城池意味著沒有城防,最起碼避免了一次攻堅戰。但令朱驥擔心的是,如此不準確的情報,也意味著之前所做的相應各項準備,產生了嚴重的偏離。
現在,他們已無能為力,只能寄希望兩天前出發的黃沖和皮仰堯能想出辦法,儘快給予補救。
巳時,倪守備派來了嚮導。三千人馬急匆匆地出了城,將封關兩個多月幾乎已被大雪掩藏的西牆外官道,踏出長長的一片泥濘。
成一和龍夕也隨行在泥濘當中,他倆暫時歸在唐康麾下。
唐康人馬眾多,分撥出四十幾人交由他們統轄。因戰事急迫,他沒有空閒過多理會這兩位大帥的師侄,將一些負責修整器械的老弱輔雜分派在兩個手下。
但這已經讓兩個傢伙很感滿足,因為終於可以親身上一回沙場,逞一回英雄了。
慈慶宮轟動一時的熱鬧終於落下帷幕,齋醮科儀業已告一段落。
在京城滯留近半月的渺目道長,辭別了太康伯張國紀,坐上馬車舒舒坦坦地回南口。
各處的賞賜堆滿半個車廂,以至連火盆都不能擺置下。他此行的目的已基本達到,法事期間,大度向善的張娘娘叫人往乾清宮暖閣送了幾碟齋菜,由此皇帝特賞賜下一根金銀絲馬尾拂塵,慈慶宮與張府兩處的賞賜則更多。
本來皇帝還想給他封個名號,以彰顯替皇家盡心辦事的殊榮。
奈何前有他拒接熹宗‘金石真人’,後又有中官們‘主不可過信於虛玄’的規勸。斟酌一番之後後,朱由檢只得作罷。
不得不作罷,還有二十幾日又臨正旦,臨近年末,內外事務壓得人抬不起頭。
而其中最可能引動明廷震動的,莫過於內閣中首輔與次輔之間不合。當年身處同一戰壕的周延儒和溫體仁,兩人之間的爭鬥已進入到白熱化。
反攻為守的周延儒一時佔據了上風,自以為勝券將握,馬上就可將溫體仁趕出內閣班子。卻忘記了一點。他同溫都是靠同東林黨人撕破臉皮激烈鬥爭才得以晉身內閣的。
變節之人是可恥的,尤其像朱由檢這種注重私德的皇帝。
溫體仁因歷來被東林一夥人視若仇敵,不斷受到惡毒攻擊甚至在朝野間遭到普遍惡評,卻慢慢讓朱由檢覺得此乃正常不過,倒是對周延儒的前後不一,逐漸加重了反感。
文貪墨、武畏死是造成朱由檢對朝臣怨懟,重用中官的根本原因。溫廉而周貪,天秤開始傾斜。
還有一樣,溫體仁不結黨,連私交摯友都沒有。每有事,他也會串聯一些人馬為己所用,但平時並不過多交往,而是基本保持中立立場。從他對待護天營一事上,便可知道。
懿安皇后對他沒怎麼關注,因為她認為溫體仁剛愎而冷酷,非成事者。
但她漏算了一條,當今皇帝也是個冷酷而剛愎自負的,他就很讚賞溫體仁一糾到底,抓住別人小辮子不依不饒的性格。因為他自己也是這樣。
最最關鍵的一樁,朱由檢眼中,周不及溫好用。
這是由他兩人對上的方式不同而反饋出來的。周延儒灑脫奔放,極具感染力,說起話來實中夾虛,辦起事來名利都要。溫體仁大不一樣,比較陰鶩,比較願意恭察聖意,也比較瞭解御座上的年輕人,現階段在努力使自己喜怒不形於色,以期做到君威不測。
他倆個誓要見個分曉,各自身後站隊的都在搖旗吶喊,沒站隊的也在密切關注,大部分朝臣們已人心浮動,無心幹事。
本以為今歲諸事平順,沒想到年末紛亂頻至。
恰在此際,兵部轉呈護天營提督黃衝的題報,也擺上了御案。
這一天,恰好是臘月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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