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徐閣老,推薦才他任了新營總督,轉頭就攻擊人家的得意門生。這意思是,在明確要求聖上下旨殺孫元化呀,像人做的事麼?
退一萬步來講,孫元化該不該殺,也輪不到他來說三道四。
“咦。”
有些許激憤的王承恩見到皇帝在招手,舉步走到御案前。又見皇帝指了指他手中的奏摺,連忙弓腰低頭遞上去。
可就在遞送上呈的一瞬間,藉著臺上的罩燈掩映,他也發現奏章反面分明還有一堆字。
“莫名其妙,胡說八道。”
朱由檢終於忍不住罵出了口,連罵出的話語顯然也被不學無術的上書人給帶偏了。然後又將摺子遞迴給王承恩。這是要徵詢他意見的意思,很難得,也很少有。
“下臣前聞,張娘娘特意送出許多書冊與他,看來確有必要。”
看完後面的一段文字,王承恩搖頭苦笑。送回了奏章。
後面那段先有說明,由於上表字數限制,所以附註在後。建議在明典正法之前,將孫元化降為新營士卒,一來讓其明白兵丁的艱辛,二來可命其抄錄鑄炮、操炮之法。理由是孔有德等叛軍極可能投建奴,而建奴如有重炮,則關寧一線危矣!
‘所以,其當誅,可緩後而誅!’
由於山東動亂,奏章驟增之下,連續許多日批閱至寅時,朱由檢已是心力交瘁。前一段時間,路振飛、餘應桂、李夢辰犯言直諫要求法辦孫元化、餘大成、宋光蘭及張燾、王徵等人。另一邊首輔周延儒及大學士徐光啟力保,請允孫元化戴罪立功。
太不知所謂了。才剛稍有消停,這個胡攪蠻纏地傢伙又來斜插一槓。
一面說當殺,一面又說可以慢點殺。這兩面的話都讓他中騎都尉一個人講完了。哪裡有這樣奏事的?傳他來問事是必須的,若是講不出個所以然,當面問罪。哼!
人很快就到了,額頭、下顎掛著汗珠,連短髮也有些溼潤,顯是縱馬狂奔而來。
“末將黃衝,叩見陛下。”
這廝根本未注意一屋子的冷臉,低頭拱到御案前,倒像前來討封賞的模樣。
“啪。”
厚重的奏章兜頭就砸在他腦瓜子上,這也是朱由檢看他不順眼的原因之一。
好好的髮髻,非要剪成西番人那樣的短髮,唇上、下巴颳得光溜溜的,跟個宦人外形沒啥兩樣。焉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講。”
“陛下問哪一條?”
手忙腳亂地扶正自己的烏紗帽,然後雙手恭敬地將奏摺託舉過頭,推上御案。這廝沒有大臣們應有的一絲錚骨,行止更不似軍臣,倒像弄臣。
“最後一條。”
“臣以為,孫元化當誅,以正我大明軍紀。”
“那後面呢?”
“後面…,呃,孫元化當誅,誅前新營租其兩年,每年…。”
嘩啦一聲,案臺上的所有東西被朱由檢一把掃落,數堆疊放的奏章和筆墨端硯一起朝前飛落,將跪在案前的傢伙整個埋了。
“…每年兩萬兩。”
下方被活埋的黃衝,直直舉出條手臂,豎起兩根被墨水染紅的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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