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的朱常洵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裡,這點小事也不至於鬧到皇帝跟前去。即使真的要鬧,他也不怕。
“福王接旨。”
“臣朱常洵接旨。”
肉山緩緩地堆倒在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福王朱常洵,疏悉宮規,懈怠管制,不思敬儀,孝期私移。特懲罰祿半歲,望爾今後謹身誠悔,欽此!”
“臣朱常洵受旨,謝皇帝陛下開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拜畢,朱常洵自己雙手捧回了聖旨。
“今事已了,咱家告辭。”
“來人。”兩隊宦官手託方盤縱佇列出。
“如今當著曹大人面,孤本不該多事,但有句話卻不得不講。”
大門外捲入的寒風將方盤上遮蓋的白布吹起,一排排的黃燦燦直耀眼。
“下臣聽著。”
“向來本王守著規矩,如今犯錯受罰是應當的。”
蒙布全部被揭開,盤中全是一錠錠碼放整齊的金錠,立時所有人都瞧直了眼。
“福王千歲,此為何意?”曹化淳鼻裡哼出一聲打斷對方,問。
“這也是規矩呀。難道曹大人一向愛聽假話。孤不怕汙了別人耳朵,美酒、美色和這些誰不喜歡?下人犯錯,孤便擔份該擔的責。但若是有人乘機想整人,孤倒也不怕。”
一席話後,曹化淳竟楞了。也不知道是讓話噎的,還是給金子晃的。
朱常洵推開身邊下人,一瘸一拐地自己往回挪。
“福王的話,咱家自會記著。謝了。”
說完左手一舉,隨入院中的人將兩列的方盤盡數地接了去。
皇帝並沒有要動福王的意思,其他人也都沒有這個膽。一旦失手,被人反咬間離宗室,那是要株連九族的。
所以,溫體仁沒有再揪住不放。
各處藩王們都吃了一驚,前一段皇帝募集軍餉聽說在各家各戶都吃了癟,該不會由此有了什麼想法吧?福王被敲了一記,其他人連忙暗中派人四下打探,唯恐禍事落到自己頭上。
時近歲末,冷清的慈慶宮一下變得熱鬧起來。
太康伯府,西北角偏院。
踮起腳,朝正屋那邊偷瞅了一眼。腳步聲中,蔡植騰立即低頭繼續鍘草。
“管事管家又催了,你去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