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拿人,旁人避讓。”
一連串的槍聲中,有人喊話。
福王的手下已經被人統統用槍指住,而身中數槍的任五依然在臺上痛苦扭動。
“砰。”
扣動扳機,短銃單發的彈丸,打進了任五的後腦內,形成了一個砣大的血洞。
“你覺得這樣贏得光彩嗎?”
幫他扛長矛的大漢看著終於解脫的任五,問黃衝。
黃衝從他腰上抽回自己的彎刀,又走到屍體旁彎腰拾起自己的長矛。
“砰,砰。”
兩個福王手下倒栽在井臺欄杆上。
“砰砰砰,砰砰。”
門外響了數聲對射的槍響,準備伏擊黃衝的槍手大概也被全部清除。
“生死已定,光不光彩都是個屁。”
緊了緊短皮襖,彈了彈身上的塵土,再摸了摸腰間的刀、槍,他答道。
扛起黑杆長矛,他折向田府後堂,朝東門大踏步揚長而去。
至此,京中再無人與其邀鬥;至此,京中凡邀鬥雙方所立文書上常常要多增添三字,即註明雙方不得使用暗器後面,加上‘及火器。’
門環密響,大門被輕輕拉開一條縫隙。
“何事?”
咣噹,番子一擁而上,開門的小廝人被抵靠在門扇上。
繡春刀連鞘託在他的下巴上,一挑。刀主人朝身後連連點頭示意。
下顎、上唇均無須,身有異味,該是一名宦人。
哼,仰瞅著門前簷下高掛的一對福字大燈籠,曹化淳下了馬。
“福王接旨。”
原本的傳出門外的輕歌曼舞霎時間停了。高託著聖旨,曹化淳在大門影壁後面站了足有近一刻時。一座肉山被兩名下人架扶出來。
只有一隻腳著鞋,另一隻僅穿著白襪。伏拜的時候未及綁好的麻衣被風掀起,露出了內裡的紅錦襖。
“喲,這不是福王千歲嗎?咱家正想趕往銀泉山宣旨呢,殿下這是未卜先知啊。”
曹化淳的嘴又損又毒,福王朱常洵乃是今上的叔叔,若不是一幫子文臣死命抵制,當年是差點坐上御座的人。
“孤家只因棚子被風掀了,暫時避居到此。怎麼,曹大人深更半夜地,頂著寒風幾十裡趕來,就為了挖苦本王兩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