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東西朱由檢當然認識,雖然知道的人並不多。他和他的兄長一樣都是聰慧過人,只不過一個喜歡自己披掛上陣,另一個喜歡立於幕後。
看來自己是傷到皇嫂的心了。據四方線報,萬煒與懿安皇后並無關聯,過問錦衣衛將軍營掌印一事,純屬偶然。
皇嫂懿安皇后張嫣,深居簡出與後宮眾多嬪妃間相處融洽。禁外行走唯有太康伯府一處,已數年未去。除太康伯府上,英國公、衛國公兩府女眷偶有入宮拜見,其餘京官堂臣及勳貴皇戚,一概未曾發現。
嗨,人家一個孤苦伶仃的寡婦,何來同自己爭權的意思?自己處事還是有些過於浮躁了,萬煒事上,未了解清楚便針對她做出了決定。
登基以來,朱由檢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捅了個婁子。
皇兄的手藝還真是高絕。他以前常常在想,如果皇兄將用於木器造制的功夫都放在朝政上,國家一定比現在要治理得好。
以前他還常常在想,李進忠竊用國柄、荼毒生民,就該萬死不赦。
可時至今日,看過滿堂朝臣如禽獸般貪婪的嘴臉後。他得想法徹底變了。至少意識到,魏、客逆案中,也許就像言官所講:朝中大都貪鄙齷齪,毫無廉恥,魏閹得勢,即附魏閹,魏閹失勢,即劾魏閹。
他見過李進忠幾次,表面看是個人前笑眯眯人後也是樂呵呵的傢伙。因為並未有過多的糾葛,僅憑書面上看,卑鄙齷齪應該也和現在某些大臣差不多。
嗨,還是皇兄將權力放給他多了些,又不經摺騰,一聽自己派人擒拿就自盡了。中官還是可信得多,雖然表面上象狗吠一樣討人嫌,可狗最少也忠主。
從這一點來看,皇兄不是不理朝政,僅是與自己所用方式不同而已。
三節之首的正旦日,操勞一整天的皇帝,在臨睡前想了很多,很多。
張珉家。
天井的光線好,躺在搖椅上翹起二郎腿專心看書倒是蠻合適。
一副怡然自得摸樣,衝入門裡的硝煙和噼啪亂響的爆竹並未給黃衝帶來困擾。只是當婢女出門經過時覺得他像個山大王。
那張本來縫製成褲衩或短裙的花豹皮,已經被冬至拆開洗淨,並幫他鋪在了竹搖椅上當墊子。
張珉也不純粹是孤家寡人一個,跟他住一起的女婢雖然嘴碎些,年紀也大些,可至少懂得見他胡鬧時會講出一句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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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因她會講這麼一句,里正老爹才把她打發到二兒子跟前。
也是命好,分家的時候新宅子不關他事,整棟祖屋卻都歸了他。再加上田地裡的事全部由兄弟打理,他可以安心地等著太陽打西邊出來,考上個進士啥的。
就這麼一個離經背道兼古里古怪的主,張大戶還時不常地塞些銀兩來這邊。
若不是碎嘴的盈春講出樁秘聞,黃衝差點就真的對張惡霸改觀了。
秘聞便是,張珉克妻,連死了兩個。再有就是,張大戶的小妾張林氏原本打算是給張珉續絃買的,現在成了他第三房的姨娘。
呸,禽獸!
呸過之後,黃衝覺得那天吃下的可口酒席也算隨痰而出了。
禽獸不禽獸真不關他的事,人家自己家裡人願意就行。他現在盤算著,明天是不是該把一些遺留事務開始慢慢清理,書讀到這份上也差不離了。
整整七天啊!看來自己還是蠻有天賦滴,到現在文言即便不敢說吃透它八成,也至少敢講有它個七分或以上。尤其是手上幾本兵書相關的。
再說其它無關的書籍讀也是無用,路上還有時間。
“出事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