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道人猶豫了。
他清楚趙明倫在誘供,好歹也是混跡紅塵的修士,對這類底層官員的心思摸的比較透,做夢都想興一樁大案,以揚名立萬,升官發財。
摸著良心說,衛家的死活與他無關,只是人情與生意往來,不禁暗暗盤算起來。
“砰!”
趙明倫不給他思考的機會,又一拍驚堂木,洪聲道:“莫非你以為有茆山派撐腰,朝廷就奈何不得你?典獄司就不敢辦你?
人有千千萬萬種死法,卻唯獨不能蠢死,本縣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犟著脖子與朝廷對抗,死了也是活該!”
王蠡暗道了聲佩服!
審訊以攻心為上,刑訊逼供為下,顯然,趙明倫深諳箇中三味,一開口,就點住了道人的死穴。
是的,替人背鍋難道不是蠢死?
“貧道……招!”
果然,道人心絃一顫,大聲道。
他看的出來,這縣令動真格了,是真的要拿衛家開刀,那就恕貧道不奉陪了,衛家……只能自求多福。
賣一個人能得二三十兩,跑一趟能賺千把兩,看似不多,但底層修士獲得的資源極其有限,或許高人看不上凡俗間的銀子,對於他,銀子還是非常有用的。
犯不著為了些許錢財,把自己的命給搭上,只要活著,區區皮肉之傷不算什麼,可以養好了傷,再找那小子報仇。
他始終惦記著小翠、秋容和小謝,在王蠡眼裡,三女是伴侶,是家人,已經融入了生活,而對於他,那是寶貴的修行資源啊!
“說!”
趙明倫給邊上師爺打個眼色。
道人一五一十道出,師爺提筆記錄。
大體是與衛家合作快兩年了,每年運送八到十趟不等,不要小看造畜之術,人中了此術,近乎於豬牛羊,而羊跑的快,最適合趕路,一日一夜能走數百里,兩湖到金陵,不會超過十天。
他又專走山區挑夜路,極盡小心,倒也沒出過意外,要不是今晚倒黴,平白撞上王蠡,將又是平平安安的一趟,近千兩銀子到手。
“拿給他畫押!”
趙明倫看過狀紙,喚道。
“是!”
有衙役拿著狀紙到道人面前,道人手有些顫抖,但還是簽了名,摁下自己的手印。
趙明倫剛把狀紙拿回來,長隨帶著典獄司的人來了。
“哈哈,清瑤仙子,元佑元嘉兩位道長,袁少俠,深夜滋擾,實為無奈,還望海涵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