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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被謝浣凝為首的流刃派鬧過以後,南陽世家就像受了極重的內傷,先前的家丁下人因為懼怕流刃派,都帶著家人逃離南陽,一向繁華似錦的南陽城,因為南陽世家的這場變故,如今也是一片蕭條,在外雲遊的丁公默聽聞此事,怒火中燒,極速回到南陽,召集南陽世家為首的中州四大幫會,其餘三大幫會,分別是“華天會”“繼英會”“伏仙洞”。
三大幫會到臨南陽,已是大半個中州的人力,南陽依舊車水馬龍,只是少了些輕松的氣氛,多了幾分凝重。
南陽世家的大廳裡正上方坐著一位胡須漆黑,方臉高鼻,雙眼炯炯,大約五十歲的男人,他的身後站著丁之逸,那此人就是丁之逸的父親--丁公默。
廳下左右分開,左邊三把太師椅上,最上的是“華天會”的舵主華風雲,此人年僅四十,早年是一位江湖術士,擅長擒拿手法,後建立“華天會”,將擒拿手與斷筋錯骨手相結合,研究出一種詭異恐怖,常人難以模仿的“殘龍金剛功”,因為練功的原因及生活習性,他坐在太師椅上的樣子就像沒有骨頭,兩條胳膊左右耷拉在椅子邊,頭靠在椅背上,就像一個巨大的皮影,但一雙眼睛卻是寒氣逼人,令人不敢直視。
中間的太師椅上端坐著一位面板白皙,嬉皮嫩肉,重眼雙皮的書生,手中輕輕搖著一把摺扇,神態很是淡定自然,他就是“繼英會”的會主--田繼英,也是丁之逸的結拜兄弟,雖然年紀尚輕,但他父親死後,掌會已經十年有餘,這期間,專收納手無縛雞之力而又名落孫山的書生,覆蓋全國,組成“秀才兵”,將武學融入詩賦,詩賦化為強健身心的武學。
最後太師椅上坐著一位懷抱公雞的花衫老頭,若非一身花衫,還以為是圖畫裡的壽星轉世,他便是“伏仙洞”的洞主--伏仙老人,他手下一共有八千名弟子,這些弟子年齡,大的有七十歲,小的有七歲,他自己則是七十七歲,喜好研究古玩,江湖上的貨郎,木匠,藝人,多是他的徒弟,他懷中的那隻公雞,絕非“公雞”那麼簡單。
而三位舵主的對面也有三把太師椅,但三個人卻是站著的,一個具有鐵骨錚錚氣概的男人,一個一臉不可一世的女人,還有一個抬頭挺胸的小孩,分別是:第五命、秦霜影、藍大人。
丁公默和顏悅色,道:“第五少俠,這一次你幫了我南陽世家的忙,救了犬子,這個情我丁公默是一定會還的。”
第五命拱手,略一思忖道:“其實第五此次前來,正是有求於丁前輩!”
丁公默道:“少俠命運多舛,江湖亦是如此,你的意思老夫明白,但,做人要正大光明,就算死,也不能畏畏縮縮,老夫對你易容之事很是不解,莫非是怕了流刃派,想要藏頭露尾?”
第五命黯然道:“第五這麼做,一來的確是厭倦江湖紛爭,二來也是不想江湖上有人因第五而死。”
丁公默沉聲道:“那個花不窮就在外面,你是要一直偽裝下去,還是要重新做人,由你自己做主。”
第五命不加思索道:“第五謝過......”他話到一半突然眼前一黑,一片冷冰冰滑不溜秋的物事貼著臉飛了過去,再一看,花不窮已經站在面前,手中捏著一張黃色薄如蟬翼的黏糊糊的東西,笑呵呵地看著他。
丁公默笑道:“第五少俠,你用手摸摸看。”
第五命摸摸嘴角上的鬍子,除了光滑的面板,什麼也沒有,心知定是花不窮剛才施法將易容術去掉了,這易容術一去,說明他又恢複成水顏朝死暮想的樣子,他想要隱瞞的一切都隱瞞不住,曾經他以為易了容,水顏就會不認得自己,將自己忘了,自己就會趁機挑唆歸宗教滅了流刃派,但現在想想自己是多麼可笑,換了副面孔,不過是在“貓逮老鼠”,玩捉迷藏而已,一切他想改變的,還是沒有改變,不但歸宗教被滅了,水顏更是積鬱成疾,險些喪命。
藍大人突然跳到第五命面前,盯著第五命的臉看了半天,“噗哧”一聲,笑道:“我叫了這麼久的爹,竟然是個毛沒長齊的小夥子!”
秦霜影其實已經習慣第五命長鬍子的樣子,她站在第五命身後,一直不敢看他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場美夢即將隨風而去,第五命還是第五命,他的女人不會是自己。
藍大人拉住秦霜影的衣角,道:“你看看,你看看我爹現在的樣子......”
秦霜影瞪著他道:“謝浣凝將他的畫像貼得滿大街都是,有什麼好看的?!”
花不窮對丁公默深深鞠了一躬,正色道:“丁公,江湖已經不屬於老朽,但老朽希望丁公帶領群豪剿滅流刃派!有需要老朽幫忙的地方,老朽一定盡力而為!”
丁公默起身道:“多謝!”
花不窮緩緩退出廳外,轉身離開了。
伏仙老人手中卻多了一張黃色的物事,笑嘻嘻道:“丁老大,這個流刃派實在是太狂妄,前幾日我也聽說,那個歸宗教裡出了叛徒,才被流刃派給滅了的!”
田繼英瞥見他手中的物件乃花不窮所有,定是他偷了去,便低聲笑道:“前輩捫蝨而談,這份淡定從容令晚輩佩服!”
伏仙老人瞪了他一眼,道:“去!你就當一回瞎子!”
丁公默道:“第五少俠,你們三位就不要站著,坐下吧!”說完,擺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