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命睜開眼,他不想再做殺手!
不想再要這種見不得光的讓他不能呼吸的人生!
他吸了口氣,道:“我希望你們不要回頭。”谷飛鵬夫婦果真沒有回頭。
谷飛鵬夫婦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人,這個人一出現,餘暉就如同淒冷的鮮血潑滿大地。
第五命道:“原來是相兄。”相烈勉強笑笑道:“你若拿我當兄弟,就不應該背棄兄弟之情。”
第五命道:“如此說來,你我二人今日要反目成仇了?”相烈冷冷道:“你做事向來獨來獨往,而我在這裡,說明主公已經對你有所防備,接下來你要做的事,我希望你考慮清楚。”
第五命幾乎不加地思索對谷飛鵬夫婦說道:“兩位可以走了。”
相烈叱道:“站住!”他話音未落,劍已出鞘,他的劍雖然沒有第五命的劍快,但,江湖上除了第五命之外,沒有人能打贏他,他總能在對手似乎要戰勝他的時候變招,而且變的狠辣。
他與第五命自小在流刃派長大,關系親如手足,又都受了極其嚴格殘酷的訓練,關系更是唇亡齒寒。後因為相烈的父親與秋林玉有些交情,他父親死後,就將他從流刃中分離出來,做了煉火場的頭領。
單憑相烈是根本阻止不了第五命現在要做的事,他也知道他身後還有一批人,這批人是主公的左掌門杜絕的手下,就如同餓了幾天的瘋狗。
他們若是追上來,事情就更加難辦,他自知第五命無心交手,不願手足相殘,一招一式間都躲躲閃閃,便冷冷道:“你我他日再見,我不會手下留情。”
他的劍反刺自己肋下,道:“我不想與你拼個你死我活,現在,我們還是兄弟。”
第五命臉色變了變,道:”可是你的傷.......”
相烈咬著牙,咆哮道:“滾!”
“保重!”
當你知道第五命背叛流刃派的時候,訊息已經傳遍了整個江湖,流刃追殺他已不是一天兩天。
渭城朝雨浥輕塵。
水顏顫聲道:“非去那裡不可?”
一個相貌英俊卻又眉頭緊皺的男子坐在桌邊,他一直看著手中的劍,半天,答道:“不錯,你已經問過很多次了。”
“荒謬!你不能去那裡。你難道非要離開我?”她的雙肩微微顫抖,不由得嚶嚶啜泣.她知道有些事阻止不了。
男子起身,望著這個人如其名的女人,此刻,她不敢回頭看他,盡管她哭的樣子很美麗,也不願別人看到她梨花濺雨。他走出門外,縱身一躍,翻身衢道,朝雨中狂奔,不多時,便在眼前冒著白煙的衢道上消失了。
水顏聽見一聲劍鞘響,待追出門外才發現,人早遠去了,她淚如泉湧,哭得肝腸寸斷,嘴裡不停喊道:“謝浣凝,謝浣凝......”
謝浣凝去的地方是一個極繁華的地方,那裡人摩肩接踵,揮汗如雨,舉袖遮天,三教九流,商販鏢客,江湖閑雜,貴族乞者,懦者白丁多之又多.當然,武林高手亦是不計其數,但這些都加起來卻也難敵一個叫流刃的門派。
流刃派立足江湖數十載,勢力強大,那裡面的每一個人的武功都高深莫測,凡是成大事者首先要去的地方就是那裡,那裡就是鳳凰涅槃的地方,是飛黃騰達成為人上人的地方。
水顏斷斷續續的回想謝浣凝給她講的流刃,從謝浣凝的表情中她看到他對流刃的嚮往,看到年輕人不甘墮落的沖動,但她也看到了流刃的可怕,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怖。那一刻起,她夜半失眠.....這是個不想在風頭浪尖上生活的女人,她只想做個市井流民,就像沙沉在大海一樣安靜。
眼前漸漸黑了,水顏理理被風拂過的長發,擦過滿臉脂痕,關了窗。小樓的對面有一家茶舍,她第一次見到謝浣凝的時候也是在那家茶舍。
雨越下越大,無所事事的人也偏看好這家茶舍,僅一張靠門口的桌子空著,門邊開著一扇大窗,佔了半邊牆,一側首便看見街上的一切.水顏在這桌旁坐下了,道:“小二,沏杯茶。”小二本與一幫小廝擲骰,不是水顏張口那小子是不理會的,見一姑娘家容易招待,便上前抽出腰邊抹布,邊抹邊問道:“不知淡些還是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