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杼在府裡無趣地待了五六日,得了一訊息,她一表哥要來了。
起初她倒是沒甚在意,因為從旁的人哪裡她隱約知道,這崔大姑娘與那趙郡李氏關係不是很好。
但這是隱秘,畢竟兩方也不想擺到明面上來。
這是這耳邊日日傳來這關於這李家十六郎的各種傳聞,崔杼也忍不住對自己這個表哥感到好奇。
這日正坐在妝奩前,任屏畫梳妝的崔杼忍不住問道,“屏畫呀~我這個十六表哥要來的訊息你可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這府內上下可都傳遍了。表少爺遞了帖子,到時候還要到咱們府上住一陣子。聽說是準備下場了,明年高中的定然有表少爺的一席之位。”
崔杼不禁納悶,“這李家家大業大,這長安城中屋宇不下好幾處,有必要住在咱們這裡嗎?”
“姑娘,話可不能這麼說了。這李家可是咱們府上頭一號的親家,而且,這擱置的房子哪裡有咱們勤加打掃的乾淨有人氣兒。而且,這次李公子好像不回趙郡過年,當然是到咱們府上最為方便。”
崔杼還是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這原身剛出事沒多久,她這個美名天下的表哥就要赴京趕考了,有沒有這個巧的事。
“那你可知道我這個表哥是個怎樣的人?”崔杼忍不住問向屏畫。
屏畫這下就如同開啟了話匣子一般,滔滔不絕。
“表少爺可厲害了,少年神童不說還過目不忘,三歲成詩,十歲中舉,而且不光文韜武略,更貌似潘安……”
“十歲就中舉了,為何如今才考取功名?”崔杼忍不住援疑質理,她如今都十五芳華,想必她這個表哥年紀也不小了吧。
屏畫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崔杼從銅鏡裡面看過去,倒有幾分傷春悲秋的感覺。
看來自己這個素未謀面的十六表哥很是能討得女子的歡喜,就是不知道這傳聞到底有幾分的真假。
“當年還有一位公子跟咱們表少爺齊名,甚至風頭更甚,兩人並稱無涯雙殿。且因為兩人各自一南一北,到似有種心心相印的絕唱之感。只是後面出了事,那位公子的未婚妻好像是早夭了,但是那位公子還是要娶這位姑娘的屍骨回家,結果跟家裡面鬧翻,自請除了族譜,淨身出戶。”
不知為何,崔杼的心絞著痛,悶悶地像是出不了氣一般。
“後來呢?”
“那位公子離家之後,便沒了訊息。有的人說是殉情,有的人說是被人暗殺了……反正說法不一。而咱們表公子從那以後,也再未吟詩作文,也拒絕其他人在稱‘無涯雙殿’。”
“倒是個痴情的人兒~”看著銅鏡裡的雲鬢,崔杼起身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暖在手心。
好像只有這樣,才不會那般悶悶地難受。
崔杼不禁奇怪,難道原身喜歡……她表哥十六郎?
搖搖頭,她可不是原身,決不能被原身的情緒羈絆。
“那為何如今要入仕呢?”崔杼覺得前後這位李家表哥的舉止有些出納,不是緬懷與自己齊名的才子,這才未在吟唱佳作。可是如今卻要大張旗鼓地入仕,這翻天覆地的心境變化,到底是為何?
而且這春闈在來年入春,憑藉趙郡李氏的財力,過完年再來也綽綽有餘,為何要此時就出發?
總覺得這背後唱著一出好戲~
屏畫搖搖頭,“這個奴婢也不知道,三年了,如今表公子入仕,該是又有表公子的佳作可聞了。”
崔杼這時才知道,自己這個大名鼎鼎的表哥還有這麼多的紅顏知己,居然內幃之中還在傳唱他的詩作。
可惜,她自小洋洋灑灑將他們趙家的粗獷學了個精髓,琴棋書畫一道也只是個皮毛罷了。
最多會畫幾個外祖家的道符,其他倒不是不會,只是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