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畫看著雙眼通紅,攢著淚花的自家姑娘,一時嚇得不知道說什麼。
只見自家姑娘對著自己微微搖了搖頭,屏畫便知道她什麼都不能說,也不能問。
“殿下,臣女這衣服也汙了,就不送殿下了。”
看著屏風後面的女子起身福禮,陳琢也站了起來,“阿元好好養病,孤改日再來看你。”
崔杼藏在披風下的雙拳緊握,指甲嵌入面板,“多謝殿下。”
被下了“逐客令”,陳琢也無法多待,只好離去。
待陳琢終於離開,崔杼自己將自己關在臥室之中,不準任何人打擾。
她蜷縮在屋裡裡的角落,面前對著一沓她從買賣坊得來的訊息。
安南王府三百一十二口人名就這樣被汙上投敵叛國的惡名,還有那些父王昔日的部下,三年之內不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小事而鋃鐺入獄,就是被暗害,如今竟無一人生還。
這些人真是狠!
連尚在襁褓的嬰兒也不放過!
照紙上所寫,那些與父王關係甚好的叔伯家中男丁盡數屠盡,女子都被充作了官奴。
那些都是輔佐了父王一輩子的好戰友,好兄弟,他們的子女,崔杼不能不管。
她得查清楚這些人的去處,將她們從水生火熱之中救出來。
但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她得好好計劃周詳,千萬不能暴露她現在的身份,如若不然,萬劫不復不說,還得連累崔府上下。
想起剛才陳琢口中所言的“玉顏膏”,崔杼便忍不住握緊雙拳,血洗整個皇室。
玉顏膏聽母親提過,是她們外祖張家的秘藥,可以美顏除疤。
她從小到大都十分頑皮,總是免不了磕磕碰碰,身上就時常留疤。
母妃就會拿一盒晶瑩剔透的玉顏膏給自己上藥,那藥清清涼涼的,抹上不出三日面板上便一點痕跡都看不到。
平日裡她經常用此物,便也沒覺得的此物有多麼貴重。
知道楊氏跟自己提及此事,她才知道,原來當年父王曾經上貢過此物。
依照父王的性子,才不是阿諛奉承朝廷之人。
更不會拿母妃孃家的東西上貢,除非,這東西是上面要求的。
三年已過,覆滅的安南王府不可能再上貢此處,那老嫗那裡居然還有此處的存貨,看來當年沒少從母妃那裡得到。
手上的青筋暴起,雙眼通紅,像是困鬥之獸死死地掙扎在地獄的邊緣。
想著夜半為自己蓋被子的母妃,教自己打拳的父王,還有那些疼愛自己的叔叔伯伯……
崔杼起身,從床底下取出一副短匕首。
換了男子衣服的崔杼從老路出了崔府,遠遠地跟上太子的行仗。
這裡離崔府還是太近了些,崔杼不能想在動手,以免日後查到崔家的頭上。
崔杼不徐不慢地跟著儀仗隊伍,只是慢慢地她發現有些不對勁。
馬車裡根本沒人!
前後馬車吃力的情況完全不同,崔杼不禁納悶,這陳琢到底是怎樣出去的?而且,他這般隱秘,到底是去做什麼?
崔杼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慢慢回想她所見的每一幕。
前後有幕僚還有內侍上過那輛馬車,難道是中途下的。
那麼人此刻會在哪裡?
思前想後,崔杼還是沒有頭緒這陳琢會避開眾人去哪裡。
就在她準備放棄,打道回府的時候,突然眼前經過一輛低調精緻不仔細看很是不起眼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