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早就想好了,等到合適的時候,便把他們兄弟二人的賣身契還給他們。
可真被他們跪在琴嬤嬤的墳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含沙射影逼迫著,心裡怎麼想都覺得不是個滋味。
“你們的意思是說,想要攢錢替自己贖身,是你們孃親生前的意思?”
顧千蘭微眯了下眼睛,冷哼了一聲。
這樣有主意的兄弟倆,她還真不稀罕繼續把他們的賣身契捏在手裡。
二人的賣身契,她隨時可以拿出來還給他們,只希望他們到時候,不要後悔才是。
二貴默不作聲地側過頭,看了大哥一眼。
賣身契的事情,他怎麼沒聽大哥和孃親提起過?
還有大哥現在說的,似乎是想要找大小姐要回賣身契的意思?
這麼大的事情,大哥怎麼事先也沒跟他通個氣呢?
只是,兄弟二人早就有了一種默契,他這會兒就算是有一肚子疑問,也不會當著大小姐的面問出口,拆了大哥的臺。
大貴把頭低得更狠,小聲地道。
“回大小姐的話,是奴才成親的第二天,我娘提起的。”
“她希望我和希月將來生下的孩子,不再是奴籍,而是能堂堂正正地上學堂,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他並不是剛剛想到,要回自己的賣身契。
從他跟希月在一起之後,他的心裡就時不時的冒出這個念頭。
他不在意自己是奴籍的身份,也能安心地替大小姐當差辦事。
可......未來他和希月有了兒子,難道也要跟他們一樣,是個做奴才的命?
想到他現在能拿的月例,還有在顧家的好生活。
大貴的心思早就活絡起來,不如趁著孃親的死,讓大小姐放了他們的賣身契,也好成全了他的願望。
想必,他娘若是還活著,也會很高興看到,自己的兒子從此脫了奴籍的身份。
“你有這個想法是好的。”
顧千蘭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大貴,眼裡沒有絲毫的情緒。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們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本來無可厚非。
只是,他們兄弟錯就錯在,實在對琴嬤嬤的事太過輕慢。
哪怕他們等她從鎮子上趕回來,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也好過現在這樣。
說起來,琴嬤嬤雖是他們的孃親,但更是顧家的奴婢。
她的任何事情,都應該請示過她這個主子之後,再行決斷。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琴嬤嬤跟在我的身邊雖說時間很短,可她到底曾是我孃親身邊的人。”
“我孃親當初的時候,待她不薄,她的碑我要立得風風光光的,讓她在地下也能安息。”
說完,她目光如刀地看向還跪著的大貴和二貴。
“至於你們兄弟......”
她頓了頓,勾起嘴角,“你們確定想好了,要脫了奴籍,以後過自己的小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