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巡撫馮元彪向李信投降之時,天津實有人口僅七千左右,且多是隨軍家眷、匠戶和老弱病殘,衛所兵不足兩千,天津城中,屋瓦蕭條,半為蒿萊,而城外,商賈輻輳,駢填逼側,約有數萬人在從事商業貿易。
其中有一些是原來的駐軍及其家屬,但更多的,還是大明各地的小販與沿漕一帶遷徙而來的商幫,貨物以布匹、米豆、麥製品和魚蝦為主,甚至有幫會組織專門從事對朝鮮和日本的走私活動。
馮元彪跟在李信身後,大氣都不敢透,畢竟他是天津巡撫,主業是練兵,拱衛京師,可如今的天津,兵沒練起來,反而惹來了諸多商賈,亂糟糟一團。
前次李信來視察時就是這個樣,幾個月過去了,還是這樣,他覺得自己的這個巡撫當的太失職了。
李信站在海邊,腳上已經有了明顯的浮冰,厚度約五厘米左右,不能走人,不過覺華島位於遼東灣內,冰層應該更厚更結實。
“對朝鮮和日本的走私情況你可清楚?”
李信突然轉頭問道。
哪怕寒風料峭,馮元彪的額頭都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連忙道:“回攝政王爺,臣自任天津巡撫以來,不遺打擊走私活動,如今天津地界的走私行為,比之萬曆和天啟年間,已經少了很多啦。”
李信擺擺手道:“我不是要你打擊走私,而是問你可詳細瞭解過箇中內情。”
“這……”
馮元彪一怔,和他想的不一樣啊,隨即便道:“要不……臣找來當地人供攝政王詢問?”
“好!”
李信點點頭道。
馮元彪立刻向身邊兩人吩咐了幾句。
這二人撒腿跑來。
不片刻,帶回來一個面色都嚇的蒼白的三十來歲漢子。
那漢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忙磕頭道:“馮撫臺,我陳川已經好久沒有出海了,您是知道的,求您開恩哪。”
馮元彪記起了李信不許跪的規定,抬手道:“站起來說話。”
陳川不安的站了起來。
馮元彪向李信介紹:“攝政王,這位是當地的商團當家,長期往來於日本與朝鮮。”隨即又向陳川示意:“這位是我大明的攝政王爺,有話要問你,好生回話。”
“小人拜見攝政王爺!”
陳川渾身一個哆嗦,膝蓋不自禁的軟了下來,就要下跪。
李信一隻手擰住陳川的肩膀,沉聲道:“站著說話!”
“噢!”
陳川半弓著腰,勉強站定在李信面前。
李信暗暗搖了搖頭,和顏悅色的問道:“不要緊張,就是找你來了解下日本和朝鮮的情況,聽說你最段一段時間沒有出海,是什麼緣故?我要聽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