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魚託鼎和楚洛風、衛贏進來時,剛巧看到這一幕,楚洛風、衛贏鬆了口氣,長魚託鼎急得衝到納蘭紅雪面前,一把拉住她,焦灼道:“傷著哪裡了?”
納蘭紅雪糊里糊塗道:“我沒事啊!”
奇怪了,他不應該去關心沐惜錦嗎?
納蘭紅雪狐疑地盯著他,旋即又丟到腦後,豪氣干雲道:“我把沐惜錦搶來了,陛下,等會兒打扮妥當了就給你送去!”
她跟長魚託鼎說話素來不客氣,說畢,推他離開。
長魚託鼎無奈嘆氣:“阿雪,惜錦是朕的恩公,朕對她的確有過情動,想要補償她,也想給她後位,可是惜錦拒絕了,她有楚大俠,看不上朕。”
“朕的第一份情感無疾而終,傷感一陣也就放下了,但她永遠是朕感激的人,願意放在心底永遠珍藏。朕自從回到越香國,才發現幼時一起玩耍的小女孩也長大了,不僅美麗豁達,武功也高強,朕想也不想就娶了。”
“阿雪,這個小女孩就是你,小時候你為了保護朕,時常和大哥他們打鬥,你在朕心中宛如陽光明媚。可惜後來朕去了南霓國做質子,時間久了,也忘記了過往。”
“回來了,一切又清晰了,你還是那個你,讓朕怦然心動,朕的後位非你莫屬。然而母后反對,因為她和你母親有心結無法解開,朕只好暫時空懸後位,等時機成熟了,就封你為後。也不知你哪裡來的胡亂猜測朕的心意,虜了惜錦過來,朕若不跟你說明白,還不知你又要鬧出哪一齣!”
說到最後,他捏了捏納蘭紅雪的臉,眸中一抹柔情和寵溺:“你啊,空有才貌雙全的名聲,為何看不出朕的心意?你把朕打得繞道而行,真以為朕是怕你?那是朕幫你在後宮立威,懂麼?傻丫頭!”
他這裡深情款款,那邊沐惜錦趕緊給了藥丸讓宮女們配著清水去洗眼。
納蘭紅雪聽得一愣一愣的,下一瞬,伸手擰了他的耳朵:“長魚託鼎,你說的可是真心話?別是為了讓沐惜錦安全離開,故意哄我的!”
長魚託鼎拍掉她的手,哭笑不得:“阿雪,給朕留點面子行不?再則,惜錦想要離開,還真是不費吹灰之力,朕的皇宮快被他二人掀翻了!不信,你去外面瞧瞧,到處哀鴻遍野!”
有宮女上前急切道:“娘娘,是真的!他二人一個是綠水山莊的楚七,一個是神鵰衛指揮使衛贏!”
納蘭紅雪方有機會打量冷麵淡眼的楚洛風和衛贏,果然都是人中龍鳳,她指了楚洛風道:“看你眸光情義濃郁,應該是楚洛風了?”
沐惜錦噗嗤一笑:“貴妃娘娘,你看得見別人的情義,難道看不出長魚託鼎的深情?”
納蘭紅雪美面微紅,是自己笨嗎?還是當局者迷?
長魚託鼎拉了她的手,對著沐惜錦歉意滿滿:“惜錦,阿雪讓你受驚了,請你莫怪!”
沐惜錦莞爾:“貴妃娘娘也是為你才出此下策,難得她一片赤誠,不計個人得失,託鼎,善待她吧,深宮裡得遇純粹的愛侶太難了,你是有福之人。”
“我的福氣是惜錦你給的,可惜我無以為報!”長魚託鼎眸中充滿遺憾。
“如果你真的想回報我,那麼我請你與南霓國和平共處,還給天下百姓盛世安泰!”沐惜錦語氣凝了鄭重,眼前的男子不再是那隱忍苦難的瘦弱質子,他是一國之君,能力足以顛覆天下,挑起諸多糾紛,她和楚洛風今後的日子能否安寧,和他也有牽連。
所能化敵為友,最好不過。
“惜錦,身為人君,我也有野心勃勃,但並非願意挑起戰爭。質子生涯是我一生的傷痛,在南霓國,我也受盡屈辱,若非衛大人和賢王背地裡多加照顧,我早已被你們的先帝猜忌逼迫而亡。這份尊嚴,我曾發誓必要討回來!”
“齊軒是太子,雖然為了避嫌,他不曾與我有過隻言片語,但我感覺到,他和南霓國曆代皇帝一樣,都非容人之君。我若不下手為強,將來必受他困擾,南霓國於我,是非比尋常的存在,午夜夢迴,我也迷惘過,不想與你們幾位為敵,即便有朝一日我征服了南霓國,你們也永遠是我的座上賓。”長魚託鼎眸光堅定,他是打定了主意,暫時的撤兵,不代表他退縮,等時機成熟,他還是要與南霓國殊死搏鬥。
楚洛風大步走過來,替沐惜錦一一取下她手腕上戴的的金釧,脖子上的項鍊,一邊沉靜道:“長魚,齊軒已被古墨教訓過,時間會讓他改變。我會說服他,與越香國永久交好,何況你們的公主和親賢王,相信賢王也不容許兩國交戰。”
“恩公,你的話我自然信服,只是我心中痛恨,難以平復。”長魚託鼎攥緊納蘭紅雪的手,納蘭紅雪溫柔的眸光落在他面上,她知道他的痛楚,所以才想替他解憂,哪裡料到後位是給自己準備的。
感動和喜悅,激盪心扉。
她左手輕輕蓋在他的手背,柔聲道:“託鼎,你要攻打南霓國,我替你衝鋒陷陣!”
長魚託鼎星目歡喜,笑若繁星點點:“傻丫頭,我的天下我自己守護,你陪著我就好,有你在,我就不寂寞孤獨。”
納蘭紅雪滿面嬌羞,不顧一切投入他懷中,雙手環抱他的腰,笑嗔:“你這人真是,若不是我虜了沐姑娘來,你還不明說你的心意,你明知道我喜歡你,一直以為你封我為貴妃不過是形勢所迫,我爹是榮國公,在朝中威望甚高,有他輔佐你,你的江山才能安如磐石。”
長魚託鼎抱緊她,溫柔似水:“傻丫頭,我若不喜歡你,給你貴妃位分就夠了,哪裡還用得著委屈自己只留宿在你的雪漪宮?”
納蘭紅雪粲然:“是我糊塗了!”
沐惜錦看著他二人情意綿綿,暗忖,越香國的男男女女在情感上真是坦蕩磊落,無懼旁人的眼光,唯有彼此的存在。
然而她意外來到越香國,有些話不說不快,正好藉機打碎長魚託鼎的野心,免除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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