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守府,已是夜深。
不僅沐亨和雲蝶衣在等候,百無雙與莫霓裳雙雙作陪,楚霄和葉流雲也沒有離去,長公主是葉流雲的徒弟,當年,她的活潑很討喜,她很喜歡這個皇室弟子,雖然只教了她幾個月,也是愛徒。
齊妧見到師父,高興抱著她撒嬌賣乖。
秋長歡也一直沒有離去,看到秋羽翼兄妹,老淚縱橫,天知道她有多擔心。
更令她驚喜的,他們竟然找回了秋羽卿!哪怕是擔架抬回,卻是活生生的人啊!
秋長歡經歷了太多的生生死死,原以為要帶著遺憾離開塵世了,不料沐惜錦的出現,改變了她難以做到的高度。
她握緊沐惜錦的手,拍拍她的手背,無限感激的話盡在不言中。
百無雙趕緊上前檢視秋羽翼的傷勢,嘆道:“有沐姑娘的好藥,我這個神醫也是愧不敢當了。小子,你運氣真好!”
秋長歡放下心來,轉過身,她摟住秋羽卿的頭,心酸落淚:“好孩子,可苦了你!”
溫暖的手臂,長者的濃情,親厚的聲音,彷彿置身夢中,然而這一切都是真的,秋羽卿眼眶一溼,哽咽道:“姑祖母,我終於回家了,不苦了。”
此話一落,聞者皆酸。
秋長歡撫摸著他的臉,眼角掛淚,微笑道:“阿卿,你回來了,我們秋家的孩子就齊全了,一個不缺,真好啊!”
秋羽翼百感交集,姑祖母真的是將他、將所有的後輩記掛在了心裡,她才是秋氏的福運啊。
“姑祖母,等秋氏恢復榮光,就是喜上加喜了!”秋羽珞一旁笑道,一邊擦掉眼淚。
秋長歡點頭:“如果在我有生之年真能看到秋氏回到京都,我就死而無憾了,錦丫頭,我感覺希望來臨了。”
“姑祖母,您放心,明兒爹會派人快馬加鞭送信回京,平叛溫麗國,秋氏功勞最大,請皇上嘉獎。而且太后千秋將至,我給太后送了一樣禮物,她會替秋氏說話的。”沐惜錦明眸凝在齊妧面上,施施然笑道,“長公主,你可有話要帶給太后和太妃?”
齊妧依在秋羽翼身旁,小手拽緊他的袖子,生怕他跑了似的。
聽到沐惜錦的話,美瞳微轉,明白了她的意思,抬頭對著秋羽翼柔聲道:“翼哥哥,我以後就是無望村的人了,身為秋氏的一份子,我也該出份力,我今晚就住在太守府,趕著寫信給母后母妃,你明兒一早來接我,可好?”
她乖巧的模樣令秋羽翼愛憐,伸手揉揉她的髮髻,溫和如泉:“好,今晚辛苦你了,明兒一早我來接你回無望村。”
齊妧笑眯了眼,拉著沐惜錦迫不及待道:“沐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寫信!”
沐惜錦莞爾,有她的信,何愁事不成呢?
等她們走遠,秋長歡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阿翼,怎麼回事?你和她?她是長公主齊妧?”
秋羽翼扶了她的臂:“姑祖母,我救了她,我們兩情相悅,決定娶她為妻!”
“阿翼啊,你是不是為了秋氏早日恢復榮華,所以才要娶她?你們才剛剛認識,哪裡來的兩情相悅?秋氏榮華,不需要你犧牲婚姻,那是一輩子的幸福,姑祖母不許你意氣用事!”秋長歡繃了臉,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姑祖母,感情這東西,我從不敢奢望,從您選擇我做下任家主的那一刻,我活著就是為了秋氏。”秋羽翼請她落座,平靜如畫,“姑祖母,齊妧其實很好,我背了她一路,心中有悸動,有喜歡,有柔情,也有想要去呵護她的心意,姑祖母,您說這是不是感情?”
聽著他一本正經的細說心程,秋長歡失笑,這個侄孫啊,她真是打心眼裡喜歡,這孩子最是玲瓏剔透,他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都是說的明明白白。
她愛撫的目光落在他面上:“看樣子,你是喜歡了,小女孩兒刁蠻些不可怕,不跟你胡鬧就好。我看長公主是個通透的,錦丫頭那樣一說,她立即領悟了何意,慧根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