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警察把秦振國反剪著手,推推搡搡的從秦凝家豬棚那邊的夾弄裡出來,警察帶來的大手電筒光閃的到處都是。
朱月娥不斷的去警察手裡拉秦振國,罵罵咧咧的,其他幾個警察再大力的去拉開她,場面有點混亂。
等警察們把秦振國拉到了秦凝家前面的槐樹下一停,朱月娥便大聲喊了起來:
“鄉鄰們快來幫忙啊,這些人是強盜他,突然亂抓人啊,我家振國好好在家裡坐著呢,他們就踢進門啊,把我們剛封好的新門都踢壞了,我家好不容易重新蓋起來的屋子啊,都被他們踢壞了,啊啊啊,強盜啊!土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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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喊聲,簡直是竭盡全力,在村巷裡都有迴音了。
便聽見東邊有人快速的奔過來,人影也是一團一團的,再接著,就是唐菊花的聲音,在東邊像是和朱月娥接應似的喊著:
“誰!誰人說我家振國抓起來了?好端端的,抓他幹什麼?強盜啊,土匪啊!”
聲音越來越近,很快,唐菊花喘著氣的,和老伴秦土根走了過來,一看秦振國真的被人反剪著雙手押著,立刻就撲過去搶人:“放開他,放開他,你們幹什麼!”
他們這麼一搶,朱月娥和丈夫秦連、以及秦連家另外兩個兒子,立刻也加入了搶人隊伍,生拉硬拽的,要把秦振國從警察手裡解救出來,此時在場的警察只有五個,被秦振國家三代六七個人圍住,眼看要受不住了。
場面正無比混亂的時候,突然,就聽見“砰”的一聲槍響,在村巷裡突兀又驚心的響了起來。
這一下,眾人都像被按了暫停鍵似的定住了,頓了三秒,才向槍響的方向看去。
黑黑的村巷裡,響起魯兆輝又粗又強硬的嗓音:
“搶啊!不搶是孫子!一群無知的刁民!孃的!殺人犯也敢和警察搶,啊?知不知道包庇罪也是要坐牢的?知不知道擾亂警察公務也是要坐牢的?搶啊!搶了再逃啊!那你們可看好了,看我敢不敢一槍斃了殺人嫌疑犯!”
先別提魯兆輝這麼說符不符合執法,只看結果就好。
畢竟這個年代,有時候跟完全不懂法的村民講道理,是講不通的,還就是魯兆輝這麼簡單粗暴的對天開了一槍,又這麼罵了幾句,彪悍的朱月娥不敢動了,刁鑽的唐菊花悄悄放了手,秦振國的兩個兄弟還退後了好些。
人群裡嘩嘩的議論:“殺人犯?……殺誰啦?……哎呀,我們村怎麼又出殺人犯啦?”
秦連到底是男人,此時彎著身子向從東邊大步而來的魯兆輝迎了過去:
“長官!我兒子到底犯了什麼事你們要抓他啊,你們抓錯了吧?我兒子不會殺人的啊!長官!你們不能平白的抓人,我們不答應的啊,長官!”
魯兆輝一把推開他:
“什麼長官不長官的,你以為舊社會呢!叫同志!我跟你說,我們沒有證據,會隨便抓人嗎?你當我們警察很有空啊?別在這瞎嚷嚷啊,走開,我們執法呢,我這就給你看看物證!哼!哪個是這個生產隊的隊長?給我出來一下!”
唐隊長早就在了,此時不敢遲疑,扒開黑乎乎的人群立刻走出來:“同志,我是隊長,我就是。”
魯兆輝直接問:“好!我問你,外頭大河塘的看魚棚子,是屬於你們隊裡的嗎?”
“啊,是。”
“平時什麼人住?”
“平時……沒人住,白天就是隊裡的社員看一下,有船過的話,就把網捲上來,晚上現在也沒人看著的。”
“看魚棚平時上鎖嗎?”
“不上鎖。裡頭就一兩把破椅子,不用上鎖。”
問到這,魯兆輝向身後揮揮手,有個警察把一條黑乎乎的東西丟到隊長面前,東西發出“叮叮哐哐”的聲音。
魯兆輝說:
“那,現在,看魚棚被人當殺人放火的場所了,看看,這麼大鐵鎖把人鎖裡頭了!看魚棚燒成白地了,你摸摸,鎖頭還燙著呢!你是隊長,你看看,這麼大的鎖,誰家會有的?”
電筒光立刻照向地上的黑乎乎東西,好些村民都圍過來看,也去摸,還有人咋呼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