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芳子只是閉口並不多言,歇息過後便又沖著兩人過來,而且她下手十分狠厲,並不顧忌自身的得失,只是一味的在兩人的身上增加傷痕,顯然是打算拖住兩人,等待著其他人的到來。
顧念與何平戈也看出來芳子的用途,便也刻意的不再和她纏鬥,而是向外突圍。
而這個時候,那些人也都陸陸續續的上了來,顧念起先還是見一個殺一個,後來沒了辦法,就只能以躲避為主。
顧念從不打無準備的仗,這次也是一樣,眉縣的東西都是她的,存下的人,也都是記著她的,所以顧念昨天休息的那一天時間裡,早就託人花了這座房子原本的構造圖,又將改建後的構造圖拿了一份,細細的給各處地方都研究了下來,而此時,她與何平戈便躲在了一處狹小的死角,聽著外面亂哄哄的跑來跑去。
聽得自己之前安排好的人帶頭起鬨,說什麼人已經逃走,帶著大家一併追了出去,顧念才安心幾分。
直到耳邊的腳步聲已經徹底沒有,顧念忽的就著這個無比之近的姿勢,伸手掐在了何平戈的腰間。
何平戈此刻的心思全數都在外面,這會兒驟然受了疼幾乎要出了聲,好在顧念手明眼快的給何平戈的嘴巴捂上了,要不然這些人此刻還沒走遠,保不住會不會被何平戈吸引回來。
顧唸的這一下沒有留情,帶了十足十的懲戒味道,何平戈疼過之前,被顧念松開的時候,也是忍不住吸著氣討饒道:“嘶!司令,疼。”
顧念不為他所迷惑,她倒是沒有忘記何平戈在自己跟前可是慣會想法子讓她心軟的,只是壓低了聲音問他:“你個混小子,怎麼會來到這種地方?”
何平戈眨了眨眼,只覺得這件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再加上自己幫忙做事的人是那邊的人,若是說出來,也不知道顧念是不是會多想,便也沒答,只道:“司令不是也來了嗎?”
顧念沒有想到他會用這麼一個理由給自己頂回來,當即就是一瞪眼:“你還敢跟我比?”
這一幕太過熟悉,就彷彿一下子穿越回了初初相識,何平戈雖然知道此刻的氣氛不該,卻還是不由得露了兩分笑意出來,這眼神裡面帶著幾分笑,明暗之中像是著了光似了,滿滿的只有顧唸的模樣。只聽他低聲道:“自然是不敢的。”
顧唸白了他一眼,避開那熟悉的視線,一時間卻也知道何平戈這樣說,肯定是不願意告知自己,便也不再追問。
其實實打實的說起來,他們兩個人現在本就是沒有關系的,顧念之前那句話問的,也是有些逾越了的。
只不過兩個人當年實在是那樣的好,這麼久的時間再碰面為了也是同樣一件事情,剛剛的默契協作消減了兩人之間的隔閡,也讓他們竟是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成了陌生人,此時反應過來,兩個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此刻還不算是完全安全,若是走出去的話,難免會遇到其他的人,要是打草驚了蛇,顧念一個來會面的身上只有一把槍,總不能夠讓何平戈貼身肉搏,這樣只會讓兩個人的情勢落了下乘,二人只得暫時的先忍了尷尬,躲在這個小地方。
呼吸交纏之間,時間過的便是越發慢了,發絲能夠觸碰著發絲,衣袖間熟悉的氣息,還有隱隱傳達過來的體溫,不知道第多少次兩個人的視線相撞在一塊,到底是顧念沒忍住,先開了口:“你瘦了不少。”
顧念之前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是底氣十足的,這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陣子沒開口,還是怕被人發現,聲音微微的壓著,帶了一點啞,熱氣落在何平戈的身上,有一點酒味,有一點火藥味,卻叫人聞起來十分覺得安心。
何平戈輕輕的笑了一聲,不說自己,只是目光上下細細將顧念打量了一遍問道:“司令也清減了不少。”
古語有雲,為伊消得人憔悴,又道,簾卷西風,人比黃花。
兩人分別了這兩年間,各自都是忙著的,刻意不刻意,也都沒有聯系過,也不知這消瘦,是否有相思的緣故。
何平戈自然是有的,也有些盼望著顧念也有,可是他想了想,自己起了思念時的難捱,竟是又不希望顧念有了。
我是無比的希望,你想起我的時候,心情和我想起你是一樣的,但如果你想起我的時候,也要經歷我想到你那樣的入骨思念,我便又希望你和我不一樣。
顧念正想說其他人做的東西,不如你做的好吃,所以胃口不是特別的好,可是想了想,又覺得這話不大對,好似會引人多想,平添煩惱似的,便略過去了,只問道:“你怎麼不唱戲了?”
何平戈方才閑聊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句聽戲的人不在了,所以不唱了的話。
但其實憑著何平戈的名氣,別說兩年前他名頭正盛的時候,便是隔了兩年的今天,都有人特意來聽何平戈唱戲,所以何平戈的這句話,便另有一些深意了,之前在明藤靖安的面前,顧念沒能問出來,這時候,便有些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