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打何平戈一說話就緊盯著他呢,開始還是有點不解,聽到最後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其實你的重點是不是在後面?”
何平戈被她笑的有了那麼點不好意思,辯解道:“我就是覺得,男女有別。”
顧念喜歡何平戈這個反應,滿臉的戲謔,拉長了聲音道:“諾,咱們何老闆純情的啊。”
“司令!”何平戈無奈又好氣,不過也沒有其他的話好說,只是有些要惱不惱的盯了她一眼。
顧念深刻知道何為點到為止的道理,何平戈好玩是好玩,但她可不想給他逗惱了,都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別提這個本就帶著尖嘴利爪的和平鴿了,要是因為玩玩,而被啄傷了,可就是有點得不償失了。
揉了揉鼻子,顧念本來打算做出個一本正經的樣子來,但是掙紮了兩秒之後,還沒有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其實沒什麼事,醫生和其他人又不一樣,我記得最經典的一句話,就是醫生在治病救人的時候,其實是沒有性別。”
不過笑歸笑,顧唸的話到最後還是帶了點子安撫意味的。
何平戈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在意這個,有點無奈的笑著道:“司令倒是看的比我寬。”
何平戈本沒有其他意思,但顧念不免的多謝了一點:“要不然你當戰場上有多少女大夫,要是我守著這個的話,我只怕是不死在戰場上,也死在戰後感染上了。”
顧念這一句話說出來,何平戈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那麼說話似乎的確不大妥當,正打算解釋呢,卻見顧念懶洋洋的摟了個枕頭蹭一蹭,似乎睏倦極了的樣子。
“你給周大夫並他女兒一併叫來吧,他女兒也是個醫女,技術上雖然比不上週大夫,但簡單的換個藥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話一出,說明顧念是尊重了何平戈的意見的,何平戈就很沒有出息的決出了一點歡喜:“好,我去叫長命請人。”
當然,趁著何平戈去叫人請大夫這會,顧念又已經從何平戈的房間轉移回自己的臥室了,長命百歲是她的心腹,她自然不會為這擔心,但是外面來的大夫,還是得防備著點的,哪怕是曾經覺得不錯的周大夫也不行。
實話實話,早在只聽顧念說的時候,何平戈就知道這次傷的不輕,但是看顧念還能騎馬大笑,也就沒覺得怎麼樣,直到周大夫並他女兒來了,看著那一盆盆換下來的血水和沾著血的紗布,何平戈才知道顧念這次真的是傷的不輕。
血水自然是不能倒在外面的,索性顧唸的房子裡自己帶著洗手間,做什麼也方便,何平戈是坐在外面的小書房等著的。
周大夫就坐在他的身邊,每當女兒有什麼處理不了的時候,她總是會走出來詢問,再有周大夫解答。
而期間,何平戈就聽到了些,肉已經爛出了膿水之類的話。
何平戈被這斷斷續續得來的訊息聽的牙酸,幾乎是忍不住的心疼,也不知道就這麼重的傷勢,顧念是怎麼忍下來不露分毫,甚至還敢笑談風聲的。
此時此刻,何平戈真的是無比慶幸於自己之前堅持的要顧念看大夫的決定了,如果不是自己的話,也不知道顧唸到底是打算忍到什麼程度再去找大夫。
顧唸的傷本來就不輕,雖然當時處理的及時,但是後來又是各種的事務繁忙,就沒有來得及經常換藥,傷口又長時間的捂著,就難免的出現了這種情況。
等到好不容易將藥換完了的時候,顧唸的冷汗已經將床單浸透了,可是即便如此,她仍是蒼白著臉色去調笑長命百歲,就彷彿這身上的痛,與她沒什麼關系似的。
何平戈坐在外面聽著,真的是覺不出半點高興了,只覺得心頭酸酸漲漲的難過,等到人都走了後,何平戈也走去了屋子裡。
之前為了換藥而開啟的白熾燈已經熄滅了,顧唸的身後墊了兩個大靠枕,懶懶的靠在上面,屋裡的光線就只有從窗外透進來的那點暖烘烘的夕陽,因為位置的原因,也就只能照到顧唸的半張臉。
顧念長的很好看,並不是恭維的那種,而是每個人都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她的好看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小家碧玉或是弱柳扶風,而是一種,野性的美,優雅的美。
並不是說顧念為人是多麼的裝腔作勢,或是怎麼殘暴,而是,她似乎從骨子裡透出的自信,這讓她每個動作做起來都是那麼的,有氣勢,或是,美麗。
哪怕是她懶懶的倒在沙發裡的時候,她的腳胡亂搭在腳凳上,也不會讓人覺得她像灘爛泥,而是覺得她是一隻正在小寐的豹子,優雅的沐浴在陽光之下,只要給了她機會,她就能跳起來一口咬斷敵人的脖子。
何平戈自認為見過不少的顧念,但,都比不上眼前的顧念,讓他感覺到,那麼樣的,想要嘆氣。
或許是因為失血太多的原因,顧唸的臉色有些蒼白,隱藏在黑暗中的那邊還好,暴露在陽光下的,幾乎已經失血到了蒼白的透明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