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膽子不大,光是和顧念共處一室就足夠他緊張了,此時突然問他話,他有些沒反應過來似得:“您說何老闆?”毫無疑問的是,他這個明知故問讓他贏得了顧唸的一個白眼,而後周大夫略顯尷尬的笑了兩聲後道:“跑跳行走都不會有問題了。”
顧念點了點頭,彷彿無意識的把那茶往唇邊湊了湊後,突然想起來什麼似得開口:“酒,能喝嗎?”
“酒?”周大夫顯然是有一點不理解顧唸的意思,而何平戈卻被顧念這句話嚇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周大夫說什麼完全不會有影響的話,只怕顧念會覺得自己之前是欺騙她而發起火來。
顧念點了點頭,解釋道:“我軍中有些兄弟帶著傷喝酒,結果後來傷雖好了,卻也多少落了些跛足的病。”
“哦,原來如此!”周大夫做出個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笑了:“傷筋動骨是大事,按理來說應該是要戒的,但何老闆如今既然已經傷好,少飲酒倒是沒有大礙。”
顧念聽的這話倒是放心了似得,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倒是躲在屏風之後偷聽的何平戈有些搞不懂顧念這是想做什麼了,重新回到鏡子前整理了自己的情緒確定了沒有破綻後,何平戈這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果不其然,當他出來的那個瞬間,小副官和周大夫的眼神從他的身上和顧唸的身上打了個來回,何平戈輕咳嗽一聲告歉道:“不好意思,有點慢了。”
顧念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眼,倒是沒對他的裝扮有什麼意見,只是撇了撇嘴道:“的確挺慢的,磨磨唧唧。”
何平戈此時還沉浸在對於之前的疑惑中,所以雖然聽見了這話,卻也沒說什麼,只是笑著,而顧念見他不回話,也沒什麼意思,低頭喝了口茶後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道:“走吧。”
何平戈應過了一聲是後就跟在了顧唸的身後,然而還沒等走出兩步來呢,顧念卻又停下來了,回頭看了一眼杯子,再看了一眼何平戈:“之前的那個杯子呢?”
顧念說的是她上次拿來洗手的那個杯子,依稀記得那還是個白玉杯,好看極了的樣子。
何平戈不知道顧念這是一時興起,還是有事提醒他那件事,暗自腹誹道,還能怎麼樣,放在櫃子裡落灰,何平戈可是做的不到再拿那個杯子沏茶給自己喝了,但對於顧唸的面前,何平戈卻不能這麼說,故而只是微笑著道:“之前那個杯子太圓潤,容易立不穩當,掉在地上碎了可惜,所以我這就換了個有稜有角的。”
顧唸的眼睛在何平戈的臉上來來回回的掃了幾圈,忽然笑了起來:“有點意思。”
這句話說完,她便領著頭往前面走去,顧念從戲臺上走成了習慣,這會還是直接奔著戲臺就過去了,何平戈斟酌幾番還是伸手拉住了她:“司令,咱們走另外一條路,如今臺上唱著戲呢,咱們走實在不好。”
何平戈的本意是想說抄個近路,免的您勞累什麼的,畢竟這話好聽點,還說不定能哄的顧念開心,但是想了想只是想拿話哄顧唸的時候顧唸的那個態度,何平戈最終還是把話收了回來,沒有選用哄騙那些人的話,而是選擇了實話實話。
他在想,或許顧念也不是完全講不通道理的吧,他是試一試。
而事實證明的是,他試對了,顧念在聽了他的話後,略微的讓了一點路給他,讓他帶路。
一路無言到了門口,就在將要出門口的時候,顧念忽然喊住了何平戈,何平戈腳步一頓,回頭略帶了一點疑惑去看顧念:“怎麼了?司令?”
只見顧念在門口停住了腳步,然後屈指將頸子上大氅的系帶解了下來,振臂一展,直接壓在了何平戈的肩上。
幾乎一沾身,何平戈就摸出了這是上好的雪貂毛,保暖與抗寒都是極好的,而此刻它在自己的身上,一時間,何平戈臉上的疑惑就更深了,而顧念則是看出了他這個神情,回答道:“今日落雪,你這小體格容易生病,穿著吧。”
顧念口中的語氣簡直堪稱不屑,完全無視了自己其實是個女人,而那個被自己稱為小體格的,則是個男人。
而何平戈打量了一眼她身上的軍裝後,也就放棄了和她爭辯到底誰是小身板這回事,畢竟何平戈自己雖然也有點功夫底子,但都是戲臺上為了好看才練出來的,估計要實打實的打起來的話,何平戈贏得機會可不大。
略微有些猶豫的摸了一下身上的大氅,何平戈有點遲疑的問道:“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