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就吃這些?怪不得工作也做得像個廢物。”
這句話顯然是將正在低頭吃飯的吳文予嚇了一跳,她一邊咳嗽一邊迅速抬頭看向發出聲音的人。不抬頭還好,這一抬頭就迎來了對面狠狠的一瞥。像只冷箭一般射過來,猝不及防地紮在了她這腦門上,讓她下意識地站起來,低頭。
“總,總,總監,我………”
吳文予能感覺到頭頂的人影根本沒有停頓,徑直走過去了,留下一陣冷風讓她在這六月裡打著寒噤坐下。之後的無數個坐在這裡的中午,都成了吳文予回憶這個所謂的與上司第一次對話的可怕瞬間。她甚至懷疑那天的冷空調打得太大,以至於影響了她的正常發揮。
炎炎六月自帶冷氣的就是吳文予的無常上司許晴。典型的人不符其名。平時總是冷冰冰的,不愛說一句話,就好像大家上輩子欠了她什麼的,只要一個眼神掃過來就預示今天辦公室的天氣如何了。
“喂!你有點眼力見吧,別再過來掃總監的興。”對面是總監的跟班曉敏端著餐盤瞪著她說道。
“我沒看見總監在那裡。”
“在‘修’部工作的人還不知道總監喜歡坐哪裡吃飯嗎?別在那裡裝一副無辜的樣子,給誰看啊。”
“……..”
“總監,等等我”。話音未落,只見曉敏已經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跑出了5、6米遠,又是一個忽略回答就走的人。
“我為什麼不能坐這裡,人人平等…….”吳文予低聲地反駁道,霸氣的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聽見。
吳文予繼續吃自己那份“沒用”的午餐。
想著上午已經把組長佈置的工作完成,吳文予下午也就沒有那麼忙碌了,可以不用急著回去。況且針對“修”部的傳統工作原則,公司的規定就是這樣只要你能定時完成任務,之後的時間就根本不管你做什麼,哪怕不來上班也是可以的。
當然了一般組長佈置下來的工作都是很繁重的。想在短短的時間內解決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每次交代到吳文予手上的都是一些看似很多,卻過程簡單的活兒。她這種純屬“因禍得福”。
吃完午飯,回到自己辦公桌的吳文予,在完成組長佈置的任務後,一下變得的無所事事。這讓吳文予心中有了小小的快感,同時也多了一絲絲的空落落。看著窗外高大建築物,吳文予突然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那個溫暖的太陽。每天都生活在周邊建築的“陰影”下,只能在下班時匆匆看一眼暗淡的黃昏。讓她都忘記了那個可以釋放溫暖陽光的太陽了。
曾經整個下午躺在學校操場上曬太陽的那個自己似乎已經一去不複返了。想起自己的大學,吳文予又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在學校遇到的那個“同學”……
啪啪啪啪啪,一頓接二連三的鍵盤敲打聲,將吳文予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世界。原來旁邊幾桌的同事也已經吃完午飯開始了下午忙碌的工作。
其實,自己辦公桌上散發著橘黃色燈光的臺燈也是不錯的,最起碼不會刺傷自己的眼睛。吳文予看著電腦悻悻地想著。
將雜亂的思緒清除,吳文予繼續開始對她自己那款遊戲的改造,時間或許在折磨著她,但對於她來說時間同樣很珍貴。
嘀嘀嘀嘀,桌上的小鬧鐘又開始了整點報時,時間轉眼便到了下午六點,吳文予將自己的遊戲創造頁面關閉,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下班。
下午對於自己遊戲的創新,又跨出了小小的一步,吳文予感到很滿足。自己每天死水般的生活,唯一的樂趣便是設計自己的這款遊戲了。
按下自己的小情緒,收拾完東西,吳文予打卡下班,接著便是地鐵轉公交,回到醫院。
每天下班,吳文予都要回到醫院,陪奶奶說說話。除了把自己一天的情緒調整過來,還寄希望於自己每天的堅持說話能將奶奶喚醒。
因為醫生也曾在私底下跟吳文予說過,奶奶現在的狀態就是所謂的“活死人”,意識存在於一種微妙的狀態,相當於一個深陷在睡夢中的人,外界的刺激是有可能將她從意識深處拉扯出來的。
將白天該做的都做完,吳文予換上一套寬松的服飾,便來到了昨晚商城的免費地下停車場。事實上這也是這一年來吳文予每天都會來的地方。
點火,將車子發動,然後將車子駛入城市的明亮軌道之中,或是城市的幽靜黑暗角落。
看著高高的霓虹燈,吳文予想。
今天,或許會是不同的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