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衡風讓人捎信過來,說是今日他們要去明堂驗工,並部署護衛,為兩日後聖上親臨做準備,所以,今日大理寺應該事少,讓你多加休息,晚些去也無妨。”
如瑾洗了臉,一邊擦拭一邊搖頭道:“每日當值是我的職責所在,不能因著寺丞照應便時常休息偷懶,聽聞寺正不日便會到任,我是他的直屬手下,若正好被抓個現形,不是給劉寺丞添麻煩麼。”
“你呀,就是多心,哪有那般趕巧的事。”
“在京中一年了,咱們見的這些趕巧事還少?”誰知那人會不會專挑這個空檔來,想挑些錯處呢。
於是,他們收拾妥當後,還是按時去了大理寺。
臨近午時,她正在給那幾個學徒講解驗屍過程中的幾個極易被忽略的細節時,主簿大人急匆匆的過來,他看了眼外頭,低聲道:“寺正前來上上任,現在裴大人和劉大人都進了宮,他這一來咱們如何應對。”
他剛才得了訊息便一路小跑過來,還喘著氣,如瑾見狀連忙扶住他走出驗屍房,免得被陰氣傷了身。
還真被她說準了,這人不偏不倚的就選了今日。
她冷眼看著前頭的院子,說道:“咱們也沒做錯事,他來便來了不必驚慌,不過也得迎一迎,走。”
主簿是個膽小性子,見如瑾這般鎮定也總算放下心來,隨後跟著如瑾去前堂迎接。
一行七八人到了前堂,被告知那寺正已經去了理事房,他們又過去,剛到門外,便被一個護衛攔下。
“大人請袁仵作進去說話,其他人便回去忙自己的事吧。”
如瑾看了那緊閉的房門一眼,對主簿幾人說道:“一看這位大人便是個勤於政務的,一來便要問我案子的事,你們都回去吧,將手上的事都整理好,或許下一個便要詢問你們當中的人了,莫要到時候被問的啞口無言。”
主簿一聽便趕緊帶著人走了,如瑾進了屋內,繞過屏風和書架才看到裡頭的人。
“下官大理寺仵作袁如瑾,見過寺正大人。”
她俯身看地,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身前一個清朗的男聲,說道:“狄大人一直說袁仵作乃奇女子,膽大心細頗有智謀,今日一見倒是所言不虛。大理寺主事不在,這些人竟尋你一個仵作拿主意了。”
如瑾聽到他說起狄大人,便挺直身子打量了他一眼。
是個生面孔,她毫無印象,年紀很輕像個剛入仕途的人,雙眼有神,面上含笑,看起來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年。不過他說話時,眉毛會挑動一下,顯出幾分狡黠。
他這話顯然不懷好意,是在諷刺大理寺沒人,要靠一個女人拿主意。
如瑾自然不會由著他奚落,冷聲回道:“下官雖為仵作,可也是禦賜的六品官員,如今寺卿、寺丞不在,下官便是最高品階,理應有所擔當,承蒙各位同僚不嫌,願意聽我這女子指揮。”
那寺正點點頭,隨後正了正衣冠說道:“本官乃新任大理寺寺正杜有德,今日不巧,兩位大人都不在,可否勞煩袁仵作帶本官四處走走,熟悉一番。”
如瑾自然沒有推脫的理由,便擔起了向導之職,大理寺事務繁雜,她一路說個不停,直到慕容昭他們歸來,她才領著杜有德回到理事房。
幾人碰面,都互相假意客套一番,杜有德便跟著裴忠走了。
如瑾走到慕容昭跟前詢問明堂修建的事,他沒回答看了那杜有德一眼,“此人可有為難你?”
“沒有,只是讓我領著在大理寺的各處轉了轉,又問了些寺內的事物。”
慕容昭點點頭,“按照目前的情形看,建造過程中並無不妥之處,工匠、監工、巡查護衛皆有條不紊,我們查了大殿中各個角落也沒發現什麼機關暗道……”
“真會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