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選了一處山石堆積的地方歇著,回想著方才的事,招來飛廉問道:“方才你看的可仔細?那薛懷恩武功如何?”
“就方才那一瞬間,他的反應確實靈敏,腳下進退有度,腳踩八卦,出手接住你時動作也極為利索,看的出會一些拳腳功夫,只是各寺住持都是武藝高手,他會武也不是稀奇事。”
“可是那日行刺時,隨行護衛的口供可不是這般,那薛懷恩根本就沒有出手抵擋,而是硬生生的捱了幾刀。”
“主子的意思是,他故意受傷以博取聖上的同情?”
如瑾點了點頭,“多半是這樣,各處得來的訊息都沒有說薛懷恩能武,那日馮大柱的話我還是信了幾分的,尤其是薛懷恩身世的事。說他只是村子裡一個豪無特色的少年,內衛暗中查訪時,有人曾見過初入京師的薛懷恩,確實姿色平平,唯唯諾諾,與現在這清荷般的住持大師判若兩人,短短五六年的光景便能修煉至此。”
說罷靠在樹幹上思索了片刻道:“絕非偶然,他定是被人特意調教過,又被設法送到聖上身側。而且調教之人深知聖上心思,知道什麼樣的人入宮會得寵。”
薛懷恩是經由千金公主引薦入宮,這位公主如瑾倒是見過一次,咄咄逼人、刻薄刁蠻,喜怒都在臉上,著實不像有城府的人,她會是幕後之人?
正思索著,紅綢從遠處跑來,她面色凝重,使了輕功躍了過來。
先前如瑾便讓她和暮草去寺中各處轉悠,怎的只有她一個人回來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一想到暮草出事如瑾的臉色也發了白,從大石上下來,僵硬的迎了過去。
“暮草她……”
“主子,不是暮草姐姐出事,是武承嗣!他死了!”
“什麼?死了?”
如瑾腦中頓時一片空白,愣在原地張口結舌。
“怎會死……”她喃喃自語,咬著指尖不安地來回踱步,倒不是可惜這人,而是他一死先前的諸多推測都會被推翻,本以為千金公主、薛懷恩這幾人是武承嗣最後的棋子,他們會合力幹一件驚天大事。
可是他竟死了!
愣怔過後,如瑾上前抓住紅綢手臂,沉聲道:“怎麼死的!仔細說來!”
“奴不知,大理寺的人過來也沒細說,只是等在山門外命奴喚你回去,暮草正與他們說話。”
如瑾連忙朝山下走去,行至往生池時竟又碰上薛懷恩,他靠在石柱旁正在喂魚,見她行色匆匆只是微點了下頭,溫聲道:“施主慢走。”
“多謝!”
她扔下一句話便朝外走去,大理寺的人見她出來便快步上前,“昭衛和劉寺正都在宅子裡呢,照現場來看,是服毒自盡。”
“他會服毒自盡?”
但凡這種人不到最後關頭怎會忽然放棄,前幾日還派人殺她滅口,這才幾日不到便心灰意冷?
她不信!
“走,回去再說。”
一路疾馳入宮城,如瑾已經腰痠腿軟,她下馬被暮草攙扶著快步進了大理寺,裴忠、慕容昭、劉衡風還有許久未見的來俊臣,他們四人都立在停屍房外,幾人難得面色出奇一致,全都皺著眉頭。
“如瑾見過各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