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眾人又陷入沉思,此時暮草剛把劉衡風身上的血跡擦幹,說道:“我倒是覺得這阿葵定是在耍手段,若那宅子裡只是個有孕在身的碧玉,她為何要讓劉寺正去暗中窺探,指不定裡頭藏了什麼禍害,想借著大理寺的手掀開。”
這倒也有幾分道理,畢竟這訊息是阿葵以如瑾的名義告訴了劉衡風,所以她的意圖也很關鍵。
“武家這兩個子侄年歲相當,武承嗣的一直張揚,武三思則規矩的多,據說此二人關系不睦,武承嗣為了凸顯自己功績,對於這位族兄沒少打壓。現在武承嗣欲奪權,定不會對那些個威脅他繼位的人手下留情,所以阿葵才會一直暗中留意武承嗣府上的動靜,還打聽到碧玉懷胎蔔卦這種隱秘事。只是,她帥手段就罷了,還借我名頭來利用劉寺正!”說罷起身在地上轉了幾圈,說道:“我得同她見上一面。”
慕容昭卻說,“不,你只需等,她定會去尋你。”
此時,劉衡風身上的傷口都已包紮好,獄醫出去熬藥,暮草便將劉衡風扶到旁邊的高榻上躺著歇息。
如瑾見狀便說道:“劉寺正今日便隨我去貓兒巷吧,暮草懂些醫術也好照料一二。”
劉衡風自然高興,喝了湯藥後便坐了馬車隨著如瑾她們回了巷。
眼下暮草需照料劉衡風自然沒法子跟著李展風去襄陽,仔細商量後,如瑾便去信給路空空請她抽空走一趟,她過目不忘又能聽聲辯人,所以有她跟著,李展風很難逃脫。
劉衡風住在貓兒巷,老鬼還來過一趟,替他又診治了一番,留下藥方。
三日的時間,劉衡風便好了大半,只是磨磨蹭蹭不想離開,非賴在貓兒巷。
那日,如瑾和他正在樹下下棋,便聽著門外傳來一陣笑聲。
如瑾收起棋子便冷冷的看向門邊,片刻後一道緋紅的影子閃進來。
“阿瑾!這幾日可有想我?”
這般熱情,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她們多親密,如瑾淡笑了一下,退後一步擋開阿葵搭在肩上的手臂,說道:“有何事?”
阿葵毫不在意的笑了一聲,抬手撫了撫衣袖,看向怒目瞪著她的劉衡風,脆聲道:“我今日是來探病的,各位不必這般戒備,劉大人傷勢如何了?”
“不勞武姑娘費心。”
“我怎會不費心,你是從我那裡得了訊息才落入別人的刀下,我著實愧疚的很。”
她的神情忽又變得悲慼,潸然欲泣,這忽晴忽陰的樣子著實讓人不適,如瑾接話道:“阿葵,你有事不妨眀言,你的目的、打算直接說出來,若是對我們這些人有怨也讓我們心裡有底,若是你還計較段明峰之死要尋我報複,你大可使法子朝我來,何必牽連他人!”
阿葵頓時收起了哭相,又恢複了笑吟吟的樣子,她側身看向如瑾,說道:“人已死,我有何放不下的,況且那都是他心甘情願為你做的,被殺也是遲早的事。”
“還請你慎言,段大人是為了自己的舊事,並非為我做什麼,你若敬他就不要將他說的這般狹隘……”
阿葵面色變了變,說道:“尋劉寺正不過是借他的手去那宅子裡探探底細,先前我只以為那裡藏著碧玉,可是派出去的人說是在我叔父家中的後宅也看到碧玉,那麼守衛森嚴的院落又藏了什麼呢?我也是偶然得知劉寺正與喬知之乃生死之交,想必很願意為他的心愛之人冒險看個究竟的。”
竟然真被暮草猜對了,院子裡根本就不是碧玉。
如瑾看了眼面色陰沉的劉衡風,又轉向阿葵,說道:“劉寺正那夜被那些個江湖刀客追殺差些要了命,待內衛再去那處院子時已經空了,你可有查到裡頭到底藏了什麼人?”
阿葵難得神情肅然,抬頭看了看天際說道:“你應該認得那人,正是宗親韓王。”
韓王?
“他不是在越王出事時便被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