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又說道:“昨日大雨,河水高漲此人應是順流而下,按照水勢、死亡之時推算他很有可能是在城外被誅殺。”
慕容昭點點頭說道:“內衛已按照水流往上游尋去。”
“嗯。”
全伯衣衫已被褪去置於一側,眾人又是一驚……他竟是閹人,劉衡風忽然走上前來,說道:“這手法出自宮廷。”
“大人是說,內監……”
“嗯,我曾斷過一個案子,兇手便是一個閹人,廖三驗過後說那人被閹割之處手法來自宮中,大理寺追查後發現,那人確實是宮中放出來的一個老內監,因心思扭曲,出來後便抓一些孩童行兇,那次抓了戶部侍郎之孫,我們趕到後小童子已經被害,綁在木臺上,傷口便是這般。”
如瑾咬著嘴唇來回踱步,說道:“此人真是藏了極深,他在父親……”慕容昭忽然出聲打斷,說道:“既然驗不出其他便驗下一個。”
“是。”
回神後的如瑾連忙去驗其他,只是那四人她倒是不識,尋常刀傷,斷喉而死,她將查驗的結果遞給慕容昭便想告退。於是揉了揉額角略顯疲憊道:“既然都已驗完,我先回了。”
慕容昭點點頭,說道:“路上小心,我辦完此事去尋你。”
“大人有事?”
他頓了頓說道:“不急,你先回去休息片刻。”
“好。”
她又向劉衡風行了一禮便和暮草離去。
慕容昭是在兩個時辰後過來的,如瑾一直等著他過來才招呼大家用了晚膳。
她和慕容昭將飯擺在了書房,席間都吃的安靜,慕容昭偶爾夾些菜給她,最多也就說一句“多吃些。”
如瑾破天荒的吃了兩碗飯,有些肚撐便到院子裡慢走,慕容昭走在身側,一直沉默不語。
這種寂靜無聲將如瑾擾的心神不寧,有些煩躁的踢了下石子,淡聲道:“大人不是說有事尋我?怎的都一個多時辰了也不開口說一句,若是無事,便請回吧!”
“我什麼時候說有事尋你。”
如瑾蹙眉回想,似乎他當時確實沒說這話,而是說了句‘辦完此事,我去尋你’,她被話頭一堵,嘴巴動了動又懶得反駁,旋身坐在涼亭的欄杆上,說道:“大人清閑的很。”
“嗯。”
如瑾心中本就還繫著疙瘩,見他如此隨意心態便惱了。下巴被抬起,如瑾抬手欲推開那冰涼的指節,卻被抓住手腕拽起來。
“你還在氣那日地道的事?我已同你解釋過,那些話不是真的,為何還這般冷清。”
“解釋?您堂堂昭衛也會解釋?”
這應該是他們互明心意以來頭一回爭鋒相對,冷目而視,慕容昭的手指收緊,他看著如瑾的眼睛說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解釋了什麼?你一句不可疑你便將一切都抹平了?”
“我……”
“你說給二哥的藥裡有控制心神的東西,對不對?”
慕容昭抿了抿唇,“是,但唯有此法慕容老宅才會給他制藥。”
“所以,便要一直受老宅控制。”說罷擦了擦眼角的淚,又問:“那管事說你祖父已經在挑選孫媳,都是大家閨秀,你已經答應了對不對。”
慕容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捏著她的手腕說道:“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會那麼快注意到你,不會沖你下手,所為婚事只是個拖延,那些女人不過是權宜之計,你那般聰明,難道不明白?”
又是這句,難道聰明的猜出所有事就應該若無其事的接受?
就必須心平氣和的應對所有人?
她甩開慕容昭的手,“你們個個都說我聰明,說我應該明白,應該想的透徹,可是我也是個俗人,會傷心難過。慕容昭,我是喜歡你。看到你便心生歡喜,覺得只要默默看著你便足夠,可是……可是你似乎也對我有意我想為之搏一搏,想信你一次。可是,我近日時常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只是在利用我,待他日美眷入門,我就是廢棋,空落一個笑話。”
慕容昭一直靜靜的看著她,直到她說完才抬手替她拭去淚水。見她又要躲開索性伸手將她攬在懷裡,頓了頓沉聲道:“對不起。”
如瑾停下動作,蹙眉看著眼前的衣襟,他方才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