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下笑了一聲說道:“殿下是尊貴人物,生性淳厚,溫潤有禮,我自然也心生愛慕。而且,東宮畢竟是皇宮,是貴人聚集之地,我若為側妃,這個仵作的賤籍便可除去,所以我……”
“如瑾,何必在我面前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你若是那等性情,何至於去做人人鄙夷的仵作。我之所以問你並不是要打探什麼,只是想知道你的意願,若是你執意如此,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金玉堂,你能將我收留至此,我已萬分感激,至於這次的事,你切莫參與,你是商人,無論如何也鬥不過官,天子之怒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
金玉堂甩了甩衣袖,傲然一笑,說道:“你放心,本公子與朝廷博弈多年,自然知道輕重,我既然開口,便有的是法子,只是東宮如今位置尷尬,殿下是廢帝,骨子裡流著李氏血液,他未有太子封號,卻住東宮,礙了多少人的路!女帝明裡不聞不問,寬容大度,實則不定派了多少眼線,那裡就是個無盡深淵,你真的要去麼?”
“我知道,只是……”
“在那裡不是安守本分便可以平安度日的,那些廢妃,她們原先住在後宮,穿著綾羅綢緞,吃著山珍海味,一個個嬌氣得很。然而,殿下失勢,她們亦被貶為皇嗣妻妾。在陰森的東宮積怨成恨,你進去便會面對來自她們的嫉妒和為難,後宅之爭從來都不比前堂紛爭來的輕松,反而更為陰狠。”
如瑾蹙了下眉頭,說道:“我去東宮不為爭寵,她們還能尋上門殺我不成。”
“難道你覺得關起門窗便可相安無事?”
“武殿下……”
金玉堂冷笑一聲,“武殿下還能全天守著你?”
如瑾最終洩氣的錘了捶腰,說道:“實不相瞞,那裡即便刀山火海,我也得闖,那件事非同小可,由不得我退縮。”
“既然你這般堅決,我便助你入東宮,不過一旦進去,我便愛莫能助,全憑你自己機謹應對了。”
“多謝,他日若是需我袁如瑾,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你不必心有負擔,我助你亦有私心,各取所需罷了,不過……”金玉堂動作一頓,眯起那對桃花眼,傾身靠近如瑾,“他日事成我便將你從東宮接回來,莊主夫人的位置給你留著,如何?”
如瑾聞言一笑,抬手在金玉堂的頭上打了一下說道:“還說東宮後宅危險,我看金莊子的後宅也不遑多讓,同樣危機四伏,我豈不是剛出狼窩又入虎xue。”
“怎會,我定獨寵你一人!”
“我倒是怕自己福薄消受不起金莊主的美人恩。”
金玉堂還要辯解,就被蹬蹬蹬上來的腳步聲打斷,如瑾側頭看去,就見飛廉快步上來,手上拿著一張信箋。
“哪裡來的?”
“是……一個小乞兒送來的。”
如瑾接過信箋仔細看了看,眉心卻越皺越緊,金玉堂撫著下巴,看了她一眼起身離去。
飛廉拱手向金玉堂施了一禮,看著他下了樓。
“主子,可是有什麼事?對方鬼鬼祟祟也不知安得什麼心!”
“是常樂公主的信。”
“她?她要讓主子做什麼!”
如瑾神情緊繃,拿著那信箋翻看了好幾遍,然後壓低聲音道:“她說大哥的孩兒並沒有死,而是被救走了。”
“可有證據?”
如瑾搖頭,上頭只有寥寥數語,並未提及證據。但是這個說法確卻讓她心頭突突跳了半天,大哥的孩子,那可是她的親侄兒,是越王府的後人。
大哥造反之時,他的孩兒確實已經出生,她還收到兄長寄來的報平安家書,母子平安。常,大哥的孩子是被家中一位乳母救走,而她近日發現了那個乳母的蹤跡。
“長的那位乳母最後落腳之地就是洛陽。”
飛廉眉頭緊皺,遲疑道:“她會不會尋個假的來要挾主子!”
如瑾點點頭,“不如這樣,飛廉你立刻去百花坊找坊主,請他查探三年前,‘二王之亂’前後,前來洛陽城投奔親屬或是逃難的婦人,雖很難尋找,但我寧可信她這話是真的。你說的沒錯,常樂公主深知我對父兄的情感,定會以此事來利用我為其做事,但咱們不可坐以待斃,先不要打草驚蛇,接百花坊的力量查上一查。”
飛廉聽完,兀自琢磨了一會兒忽然說道:“主子,二柱的娘不就是那會兒從南方輾轉過來投奔親戚的?二柱曾說他娘給大戶人家做奶孃,還有他弟弟那件事多古怪,他娘竟讓二柱送去青龍寺!你覺得會不會……”
“對!如風的歲數也對的上,還有他們母子的不尋常,走,去問問二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