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也不願說這話題,將她帶上馬車,說道:“常樂公主的事你大概並不知道,但是應該聽說過常樂公主之女,廬陵王結發之妻趙氏。”
“嗯,聽說是因為曾用巫蠱之術詛咒當時的武後,被誅殺了。”
慕容昭說道:“這只不過是傳聞罷了,實則因為中宗在位時對於趙氏母族太過尊崇惹惱了當時的武後,之後中宗被廢,趙氏被幽禁至內侍省活活餓死,她的兄長被編至西北苦寒之地做地方官,途中凍死。她的父親,也就是常樂公主的駙馬趙瑰,從右將軍貶至壽州刺史,公主隨行無主召喚不得入京,雖為官職,其實是流放。”
“那姑母她們竟有兵力造反?”
“所以,你該知道這位公主的手段,如何在那個地境煽動五萬人與之叛亂,聖上鎮壓三月才肅清,比你父兄都要頑強。”
“大人的意思是,她叛亂是為子女報仇,並不是支援我父親。”
慕容昭並未應答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如瑾點點頭,明白他的意思。
看來常樂公主對女帝的恨深得很,當初父兄造反,她更多的是要借勢起兵,哪裡有什麼手足情。
如瑾呼了口氣,想到木屋中的對話,忽然直起身道:“她對如今朝局瞭如指掌,就連水幫之爭都清清楚楚,還說殺死青龍幫主的人不是那些外人,就是大姑娘。”
慕容昭挑眉,不過片刻後也就瞭然,說道:“以常樂公主的手段,能知道這些也不足為奇。祖父說過,常樂公主比好些皇子都有氣魄,若是身為男兒估計高宗的皇位就在她的腳下了。”
如瑾聽罷,說道:“此次就是她施了巧計將我誘來,說是敘舊,可我總覺得其中定有陰謀。她知道我最怕身份暴露,這般同我見面,不久牢牢掐住我的命脈,他日若是以此要挾,我定會被她轄制。”
慕容昭靠著車臂,說道:“照你所說,她利用此青龍幫的事設了局將你引來,中間要對各路訊息瞭如指掌,她手中的人怕是不少。”
是啊,他們每個人的一舉一動都得派人盯著。
就好比今日她和慕容昭回到錦衣坊的時間,金玉堂進城路過巷口的時間,赤一他們追蹤獄卒他們的時間,這每一處竟然已經在別人的監視之下。
這份心機著實難得,她揉了揉額角,無奈道:“不知是不是我多慮,常樂公主的人會不會從泉氏出現的時候便已有所動作。不然航海圖、寶藏、航海令這些事,泉氏不好生捂著自己暗地裡去查,竟然被那麼多人都知道,就連整個水運的幫派都得了訊息。若是沒人在背後散播訊息,如今京師的情形也不知此。”
“只要是京師大亂,這位常樂公主便會高興,近來的是非多是她挑起的。”
如瑾聽罷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身說道:“她還說起劉衡風的二伯……”
“哦?”
她回想著當初常的話“劉衡風不過是和他二伯一樣,胸無大志、難成氣候”,隨後探身看著慕容昭壓低聲音道:“大人,常樂公主或許也在找那份寶藏。“
慕容昭抬眼看著月色,說道:“如今人人在找,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是和不知機關算盡,誰為誰做了嫁衣。”
如瑾順著他的視線望出去,唏噓道:“這個洛陽城真是個無底的深淵,表面上看處處繁榮祥樂,可是暗地裡就沒有一刻消停,自從來了這裡我就沒有踏實的睡過一覺,每日一早房門被敲響,心頭就突突跳個不停。”
慕容昭聽她說完,笑道:“若是天下太平,你哪有用武之地。”
“我寧願坐吃山空,也不想這樣馬不停蹄的四處找死人”
“隨你。”
隨後案子的事二人都沒有再提,沉默的一路回到貓兒巷,慕容昭看她進了院才離去。
暮草她們正再院子裡圍坐,氣候已經沒那麼陰冷,白日的暖氣還沒散去,倒是可以在院子裡喝幾杯熱茶。
見她回來幾人都圍過來,如瑾擺了擺手坐在石臺上。
“聽金莊主說你們去了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