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威脅還是相助……
荊棘叢確實難走,得很小心的避開那些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荊棘,有的甚至有七尺來高。
在深處有一處木屋,四周圍了一圈石頭,木屋門前站著兩個長相一般的漢子,見到他們過來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繼續看向院外,並無好奇之色,可見訓練有素。
手指剛搭上門簾,便聽到屋子裡有腳步聲傳來,如瑾動作一頓,便垂首等在門邊。
“可是瑾丫頭來了!”
“瑾兒拜見常樂姑姑,您近來可好?”
雖心有戒備,但看到常樂公主的時候,忍不住一陣心酸。
原本錦衣玉食的尊貴之人,如今只是一個頭發花白粗布麻衣的半老婦人,她臉上有燒傷,半邊臉都毀了。
這個姑母她總共見過兩次,每一次都是雍容華貴,慈眉善目不會因為如瑾是個外室的女兒就瞧不起她,對她依舊和善。
父親常說,常樂公主和她的母親有些淵源,所以待她很親切。
只是,這一次,華貴不再,她成了個躲躲藏藏的重犯。
“姑母嚇到你了吧。”
如瑾回神連忙搖頭,說道:“不會,和阿瑾記憶中一樣,姑母還是那麼可親美麗一點都沒有變。”
常樂公主笑了一下,臉上一片傷疤皺了起來使得她只能牽起一邊的嘴角,“進來吧孩子。”
如瑾上前抱了抱她,扶著她的手臂坐下,自己跪坐在書案另一邊。
“姑母辛苦了。”
“所幸的是還留著一條命,姑母也算知足,倒是你,因為家族連累,一直奔波受盡苦楚。姑母現在無法在外行走,只能用這個法子請你過來。”
如瑾點點頭說道:“不知姑母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當,只是尋你來敘舊罷了。只是如今洛陽城正亂,水運的事是朝廷重中之重,對於我們這些人也不會看的那麼緊,所以姑母才敢叫你過來,李氏宗親凋零,姑母心寒吶。”
“還請姑母節哀。”
常樂公主嘆息一聲,感慨道:“當初我和你父親一同起兵,被妖後一舉殲滅,平時信任的屬下紛紛叛離,其他的宗親無動於衷,我們勢單力薄無奈受死。幸好蒼天有眼,我命不該絕,從火海裡逃了出來。”
如瑾順著她的話頭說道:“不瞞姑母,我一路北上擠進大理寺就是想還父兄一個公道,只是,事情遠不如計劃中那般順利。我本以為父兄造反全是被人陷害,可是在探查後種種證據都顯示他們確有謀逆之心。”
她試探的看著常樂公主,見她聽完眉心皺了馬上又和緩了面色,便用袖子壓了壓眼角。
常樂公主抬手撫了撫如瑾的頭,說道:“官逼民就會反,宗親不反就是被殺的下場,只是可惜了沖兒,被那群惡毒之人陷害,根本就毫無準備便倉促起兵。”
“姑母可知其中蹊蹺?”
她倒是想聽常說緣由,當初父兄起兵之時宗親都避而不出,唯有這位姑母伸出援手,或許她確實知道些什麼。
可是,皇室之中的人,心思都不是一般的沉,姑母能浴火而生,誰知道會謀劃什麼。
裴守德欲言又止的“設計引來”,這個“計”又是從何開始的?到底之前一系列案子她參與了多少……
正垂目思索,對面的常樂公主又拍了拍如瑾的手,說道:“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多說無益,那些不快的往事你也不必多打聽,為今之計便是儲存自己的性命,你父兄一向疼你,你定要好生活著,不要浪費他們苦心。”
“姑母說的是。”
常樂公主滿意的點點頭,又問:“聽聞你與城中諸位公子都關系不錯,可是真的?”
如瑾眼神閃了閃,臉色發紅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一個賤籍的仵作拿什麼和人家貴公子好,倒是大理寺的劉寺正為人最是正直,從未看不起我的身份,平日裡走動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