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胡老八和獄醫都沒了蹤跡……一個時辰前,還有人看到此二人出了大理寺。”
慕容昭神情冰冷,看了如瑾一眼,說道:“內衛已去追捕。”
劉衡風招來獄丞,那是個四十來歲的男子,進來後恭謹道:“獄醫是半年前來任職的,獄卒胡老八已在大理寺五年,這兩人平日看不出什麼不妥,幹活勤快,話又不多很是省心,他們……。”
慕容昭冷聲道:“不必說了,柳雙成收押,由內衛嚴加看管。尋畫師給獄卒和獄醫畫像,全城通緝。”
“是!”
柳雙成被內衛看守,如瑾便不再多言,跟著他們出了地牢,這會兒太陽已經高升,驅散身上的寒氣。
慕容昭默不吭聲,如瑾只能同劉衡風說話,隨口詢問道:“劉寺正,你二伯的事可有頭緒?”
“能有什麼線索,當時人多眼雜,誰也沒看到放火砍房梁的人。掌櫃只說是廚房起火,引得炸藥爆炸,如今廢墟都已清理幹淨,毫無發現。”
“這個航海圖到底要害死多少人,真的哪日尋到,就應該毀了了事,省的再來禍害天下。”
劉衡風聞言陰陽怪氣的叫了一聲,說道:“海上霸主,金山銀山,誰捨得毀去!”
“大人這面相,一輩子奔波勞苦的命,沒有潑天富貴的機會。”
“你個……”
“案子移交內衛,你回去吧。”
慕容昭忽然插話,說罷便往門外走去,劉衡風撫了撫下巴轉身回了大理寺。
如瑾嘆息一聲,故意在門口等了好半天才出去,卻發現慕容昭竟還在。
“大人還未走?”
“我送你。”
“不必麻煩,我自己……”
話還未說完,慕容昭已牽住了她的馬兒,徑直往前走去。
如瑾吸了口氣,跟在慕容昭的身後,兩人就這般沉默的走回了錦衣坊,紅綢剛端上飯菜,慕容昭一聲不吭的坐在案前,如瑾便給他添了一副碗筷。
剛吃了一口菜,金玉堂便風塵僕僕的進來。
“有吃的!餓死我了,加雙筷子。”
於是乎,他們三人竟圍坐案前,慕容昭只吃了兩口便放下筷子起身坐到窗戶前,扭頭看著窗外。
金玉堂一陣風卷殘雲之後放下筷子打了個飽嗝,如瑾給他遞了一杯茶說道:“你不是去西域尋看商機,怎麼弄的如此狼狽?”
灰頭土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逃難來的……
金玉堂瞥了眼慕容昭,冷聲道:“那邊現在可不太平,戰亂紛紛,都在搶中原這裡的貿易,我就是倒黴剛去便遇上了封城,好不容易等到一個機會,才沖了出來。”
“水運的動蕩,竟然波及到西域內戰?”
慕容昭忽然出聲道:“陸路的商貨流通主要在西域一代,瓷器、馬匹、藥材都是賺錢的東西。如瑾驛站增多,運送的速度加快,往來貿易自然就增多,他們自然要搶奪。”
金玉堂點點頭,問道:“對了,最近又有什麼大案,你們內衛在抓何人,我見城門處正在嚴查。”
“你看到了,是麼?”
“昭衛英明,我還真就遇到了那兩人。當時我也在趕路,被巷口竄出來的男人驚了馬,本想斥責幾句,那人卻好似受驚的兔子,眼神躲閃神情驚恐。那時又跑出一人,將他拽起來,又扔給我一塊銀子便鬼鬼祟祟的跑了。我特意留心這兩人,見他門朝北逃了。”
慕容昭回身看著他說道:“往北是哪條街?”
金玉堂想了想,說道:“應該是往清化坊走去了,那裡再往東北方向就是東城和含嘉城,他們要是躲到那裡的話,可就麻煩了。大人應該知道,那處有個黑市,魚龍混雜,黑白不明,竟收容一些雜七雜八的人,官府也不好管,若是被他們跑進去,大人可要費一把力氣了。”
“入黑市定要有人接引,否則進不了門,他們還有同黨。”叩了叩書案,然後看著如瑾道:“你也去。”
金玉堂皺眉阻攔,冷聲道:“那裡頭亂七八糟的,你讓她去做什麼!”
慕容昭沒理會,徑直走到她跟前,垂眼看著她說道:“黑市裡的死人是抬不出來的,你去驗屍。”
如今攥了攥手指,起身行了一禮,說道:“既然是昭衛吩咐,卑職定然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