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繞來繞出,穿過一條迴廊,在花園旁邊的小徑上碰到了一行四人。
“拜見殿下,奴尋了您好久,這夜裡冷,殿下還是少在外頭走動免得受了風寒。”
“這就回去了,辛苦大監。”
夜色很暗,如瑾只在昏暗的燈籠光中,看到一個微胖的人影,他聞言一甩手上拂塵,尖聲道:“來人,送殿下回宮。”
武旭也不惱,順從的跟在幾個內監身後返了回去。如瑾他們兩更是縮成一團,生怕惹惱這人暴露行蹤。
他們進了殿,大監倨傲的看了他門一眼便轉身離去,留了兩個五大三粗的內監守在門外。武旭招來侍妾在裡頭笑鬧了半個時,那侍妾紅光滿面的離開後,武旭嚷嚷著要去洗浴。
如瑾他們捧著衣衫跟在後頭,門外內監卻不放行,被武旭喝罵!
“原來你們還知道我是殿下,陛下都未對本殿說什麼,你們不過是一群賤僕就敢來耀武揚威!”
“奴不敢!”
“不敢?本殿看你們膽子大得很,怎的?還要在此打殺了我?”
再怎麼說面前的也是皇子,這些人不敢真的將他如何,被武旭發作一通,便咬著讓他去了湯池。
“你們兩個好生伺候,否則本殿有的是法子整治你們!”
如瑾和飛廉連忙配合的跪下求饒,被武旭踢著站起來,往浴池的殿走去。
“進去,給本殿試水!”
如瑾和飛廉畏畏縮縮的走進去,就看見殿中有個白玉池子,騰騰的冒著熱氣,旁邊鑄造了十二生肖的頭從嘴裡汩汩冒著水。
武旭拿出古琴一邊撥弄一邊輕聲道:“拿著令牌,順著地道一直走,在井蓋上敲擊暗號,會有人帶你去李溫住的院子,我沐浴時間一炷香,所以你莫要太久了。”
如瑾重重點頭,踏入池中憋氣潛入一處暗格,推開一塊石板便鑽了進去。
後頭確實是一條狹窄的地道一直通向外頭,她縮起肩膀彎腰穿過去,地道很潮濕有股硫磺的味道時間一久就會氣悶,如瑾深吸了一口氣幹脆跪著朝前頭爬,用令符開啟石門,又爬了段距離便來到枯井下頭。
飛身而起在井蓋上敲出一串節奏,有人過來將井蓋拿開。
如瑾扒著井沿爬上去,前頭就有一個啞奴沖她比劃著,往一排廢棄的屋舍走去。
“咳咳咳……”
咳嗽聲從最裡頭那間屋子裡傳出來,如瑾頓了一下,快步跑過去。
“嘎吱。”
她緩緩的推開木門,一股很重的藥味傳出來,如瑾小心的往裡頭走了兩步,才看到床上躺著的人。
試探的問了一句:“二哥?”
本來在咳嗽的人忽然停了聲音,那人撐著身體坐起來,朝門邊看過來,抖著聲音,問道:“瑾兒?是你嗎?”
如瑾撲到床前,將李溫的手攥住,流著淚哽咽道:“是我,是瑾兒來了,二哥!你好嗎?”
她哭喊著抱住李溫的腰,瘦骨嶙峋的腰身讓她更加心酸,心口好似被鈍刀子豁了一個大口。
“二哥,咱們走吧,我帶你去饒州,咱們什麼都不管了,只要你好好的在我身邊。”
屋子裡有淡淡月光,能勉強的看到對面的人,李溫拍著如瑾的背,壓著嗓子裡的咳嗽,好半天才緩過來。
啞著聲音說道:“二哥沒用,保護不了父母,如今還要給你添麻煩。茍且偷生,不過是被吊著一口氣罷了。瑾兒,二哥的病無治,只望能在死前再看看你,如今心願已了,還有何可強求的。父兄之案平反無望,莫要將你也卷進去,離開洛陽這個是非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