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遇了什麼棘手的事?”
如瑾聞言頓了頓垂下眼,淡聲道:“沒有。”
“罷了,你的事我不多問,只是錦衣坊的客人皆是貴人,你若想辦什麼事,請三思而行。”
金玉堂定是猜得到她有所圖謀,但是沒有過問也並未阻止,這般慷慨倒是讓她慚愧,於是起身施了一禮,說道:“我只是借貴寶地一用,定不會牽連錦玉山莊。”
“與人方便與己方便,我是個商人自然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你們幾人的繡工屬上層,飛廉又是一個好護衛,我花一份傭金卻請了這麼多能人,穩賺不虧。”
被他這麼一說,如瑾感激地笑了笑,兩人又聊了些鋪子的事,她便回了宅子,安排之後的事。
將其他幾人都喚到書房,細細囑咐道:“錦衣坊來往都是達官貴人,你們定要注意言行。若是遇上狗仗人勢,捧高踩低的人,也收斂起脾性,被罵被打都忍一忍,若實在太過刁鑽那便喚我過來應對。”
暮草聞言點點頭,說道:“順著忍著捧著,那些大家子裡的人都是含著珠玉寶石出生的,金貴慣了,做什麼和他們一般見識。”
幾人都被逗笑了,如瑾點點頭道:“咱們先前是做壽衣營生的,時間一長肯定會有人認出我們,到時候若是聽到什麼難聽的話也不必在意,更不要去辯解,金玉堂敢讓我去,定是有能耐壓下這些留言,咱們就憑這一手繡藝吃飯,只要那衣裳精美絕倫,別人便會花銀子買。”
“是!”
“明日我們四人往京中各大成衣鋪子探查,記下那些繡樣、面料、款式,偷師學藝,定要比別人做的好才行。”
紅綢給每個人都添了水,信心十足的說道:‘放心吧,香婆婆的的香天下聞名,秋嬸的針法也是無人能及,你我雖未學了十成,卻也也有七分,紅綢的也不賴,咱們定會壓過那些人的。”
這些日子紅綢畢恭畢敬,暮草和飛廉都是大度之人,也不再對她冷眼相向,幾人已說開話。如瑾點點頭,給他們每人都遞了一個果子。
飛廉不懂這些,聽他們說完猛地點點頭,琢磨了一句頗有深意的話,“死人衣服都做過,活人的更不在話下,你們肯定能行!。”
如瑾失笑,說道:“借你吉言。”
“那肯定是!”
“去歇著吧,明日定會奔波。”
第二日,主僕早早便起來按照金玉堂說的地方去了北市,此處比南市寬敞,秩序井然,街上還有巡邏的兵士,酒樓、店鋪都裝飾的極為華麗。
“到底是貴人聚集之地。”
如瑾點點頭,帶著飛廉踏入北市之內。
街道鋪著青石板,兩邊除了店鋪基本看不到熱鬧的小攤位,出來進去的都是絲綢布的馬車,男男女女皆是綾羅綢緞,女子帷帽垂膝,男子騎馬穿行,偶爾有僕從模樣的人,也幹幹淨淨。
尋著紙上寫的位置找到了金玉堂說的錦衣坊,主僕四人都愣在了外頭。
三層樓,雕樑玉砌、巧奪天工,如瑾仔細的看著屋簷上頭的彩漆,繪著天女飛舞的場景,色澤鮮豔線條流暢,可以看得出繪制的工匠技藝高超,整個門頭雕刻著翔雲紋樣,牌匾上是先皇禦題“錦衣坊”。
“就這一塊匾就抵得上千金萬銀,怪不得金玉堂信誓旦旦,敢情是禦題的匾額。”
如瑾笑了一聲,這時門被推開,金玉堂揮著扇子出來,一身天青色衣衫,長身而立,很是俊雅,他這麼一站便引的好幾個女子往這邊看。
他眯著眼朝周圍人笑了笑,又站在門口顯擺了一會兒,才側開身子讓他們進來,說道:“眼神不錯,知道是禦題。”
如瑾淡聲道:“但凡長眼便可以認得出。”
金玉堂悶聲一笑,“如何?我這錦衣坊是不是氣派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