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藉著月色看過去,只看到一個猙獰的青銅面具和一雙黑黢黢的眼睛,他緊緊的攥著刀柄,厲聲道:“呂四,何須遮掩,本官已恭候多時!”
“頭兒真是好眼力。”那人頓了一下,一邊說著便將面具推到了頭頂,他嬉笑著看著慕容昭,好似不過尋常的問候。
慕容昭冷冷的看著他,此時房門輕響,如瑾推門出來,撿起地上的寬刀,用指節敲了敲,說道:“只能怪你,太急功近利。”
呂四猛一用力擋開慕容昭的刀,退後幾步立在院內,轉了轉脖子說道:“頭兒,你既沒入宮,珠子便還在你身上,給我,日後我便從中原消失。”
慕容昭側了側身擋在如瑾身前,手中的刀斜指著地面,聞言冷笑一聲,說道:“誰給你的膽子,同本官講條件!”
呂四邪氣一笑,說道:“我追隨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這個大周朝我也做過不少事情,也曾泯滅良知的去誅殺良臣,此次我也不想討功勞,只要珠子交出來,咱們就兩清了。”
“兩清?本官何曾欠了你的債。”
“你沒欠,可是她有,她那個裝神弄鬼的師父有!老東西如今藏起來了,我們尋不到,自然要和她討。而且,屢屢壞我好事,和你那個自作聰明的師父一樣!”呂四越說越激憤,神情古怪,嘴角抽搐,猛地抖了抖身子,拿刀著慕容昭:“她現在是你的心上之人,所以你替他們師徒還,不是天經地義?”
慕容昭冷哼一聲,說道:“就憑你!”
“就憑我,頭兒你知道自己身上的蠱毒為什麼一直尋不到解藥麼?來啊,求我!只有我知道……”
“呂四,內衛從未苛待過你,為何叛變!”
畢竟是他的左膀右臂,同他出生入死,如瑾看著慕容昭手指骨節都泛白,便知道此時他心中定然有著悲傷和失望,便向前一步走到他身側,抬手抓住他有些發抖的手臂。
呂四見狀嗬嗬笑了一聲,說道:“頭兒,我奉勸你一句,給自己留條後路,女帝的皇位註定是坐不久的,太多的人對她有恨,而你溫情漸生,心腸漸軟,已不能為她披荊斬棘了,終有一日她會親手殺了你,毀了內衛。我現在不過是早一步抽身……何來叛變。”
如瑾聞言,諷刺道:“如此說來,你倒是尋好了靠山,它竟這般安穩,安穩到你敢公然挑釁皇權!那些人給你許了什麼好處,加官進爵還是萬畝良田。”
呂四一笑,說道:“不必套我的話,那些人你尋不到也殺不完。”
“那便試試!”
“自尋死路!”呂四邪魅一笑,舔了舔刀刃,便撲過來。
如瑾被慕容昭推到簷下,此時原本躲在屋中的飛廉等人也沖了出來。“飛廉,去幫慕容大人。”
“是!”
慕容昭已經同呂四纏鬥在一處,兩人刀刃相接,“鐺鐺”火星四濺,寒光交錯。如瑾蹙眉看著,慕容昭略勝一籌,可呂四的身法卻極其詭異,他如猴子一樣在空中翻騰,身影變化莫測,慕容昭的刀只堪堪劃破他的衣衫,卻傷不到他的要害。
飛廉的加入,呂四抵擋的有些吃力,他怪叫了一聲,向後翻身蹲在牆頭。“給你個好東西,咯咯。”
尖利的笑了一聲,猛地一蹬牆壁俯沖而下,手的暗器朝慕容昭和飛廉打了過來。
慕容昭旋身揮刀將那東西砍斷,裡頭的香粉瞬間散開。
他看著呂四挽弓朝對準如瑾,心下一急便提氣躍了出去,然而這一運功,那個香氣便灌入體內,他動作一頓,便撲到在地。
如瑾和暮草他們險險躲開那千鈞之力的箭氣,紅綢的虎口竟被震出了血。飛廉已將慕容昭扶起,退到石階下。
“你身上的蠱最是愛這個香,它好似情愛的味道,讓人難以自拔。它叫鸞鳳和鳴,是西晉琅琊王氏所創,只是藥方被王意之帶入墳墓。至於你身上的蠱,源頭就在四百多年前,頭兒,你可知那時候慕容家可是醫藥世家,供奉內廷百餘載。你與其四處察訪,不如翻翻自己老族的底細。”
“住口!”
慕容昭大喝一聲,身形卻不穩,唇邊溢位一道血跡。如瑾焦急萬分,“大人,要不將青泥珠……”
“不可!”
“都這般了還在逞強,我今日便送你們一起歸西。”
說罷,手中的暗器臨空而下,他也執刀沖來,如瑾扶著慕容昭後退,飛廉他們都沖了上去。三人對戰呂四,他也絲毫不露敗相,怕是連慕容昭都不知道呂四這般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