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又說了會兒,見官兵過來驅趕,便都散了。
赤一見如瑾蹙眉思索,便說道:“都是鄉間謠傳,他們哪知道原委,那位和尚是愛喝幾口清酒,但在寺中威望頗高,不然,也不會被派去看守聖物。”
“這就難說了,凡心一起,監守自盜也有可能。”
赤一聞言琢磨了一下,大約覺得有些道理便沒再說話,大步往前走去。
山路靜靜,沒了香客,這一路很是荒涼,竟比尋常更累,如瑾歇了好幾趟才算到了半山腰的寺門。
山門的殿門口站著幾個大理寺的人,見到如瑾時,紛紛上前問詢她的傷勢。
如瑾欠身回禮,笑道:“福大命大,多謝各位大人掛念。”這些人同她一起外出辦過幾次案子,一來二去也都相熟,便停下來寒暄幾句。
“進來!”
如瑾正笑著接過一位官差遞來的藥瓶,抬頭便看到慕容昭沉著臉站在門口。其他人見狀也停了說笑,急忙散開。
“大人,你……”
“本官喚你來是驗屍,不是來結交朋友。”
“他們只是……。”
“進來!”
如瑾走上石階,見他依舊不愉,便不解道:“和熟人寒暄兩句又不妨礙公務,大人何必這般不近人情。”
“巧言善辯!”
慕容昭言罷便轉身離去,如瑾重重的跺了下腳,跟著進了大殿。
一入殿,便可聞道香燭味道中夾帶著些微血腥氣,大殿內除了叩拜禮佛之處亮堂,其餘周圍處都很是昏暗。她走到劉衡風身側,抬眼看向高約丈餘的金剛像。
金剛頭戴寶冠、半身赤裸,怒目張口、盯著來往之人,確實威武攝人。而他的金剛杵上則吊著一個僧人,看樣子至今都沒人動他,已僵直,走進便可聞到腐臭味。
劉衡風見她過來,指了指那人,說道:“看樣子像是畏罪自盡。”
如瑾抿了抿唇並未下定論,走過去繞著金剛像轉了一圈,,又抬頭瞧了瞧死屍,躍上泥像仔細檢視,再翻上橫梁倒又檢查了一番。
“這金剛相何時刷了漆?”
“上月初十,殿內雕像全部翻修。”慕容昭走過來,看著那僧人屍身,淡聲道:“此人名惠明,正是他將青泥珠賣給域外之人。”
“誰是第一個發現的?”
劉衡風將旁邊的僧人請過來,“這位了悟法師。”
“了悟師父,你看到惠明屍身時周圍可有梯子、或是木凳?”
“不曾。”
如瑾聽罷撫著下顎,說道:“惠明大師高五尺一寸,身材偏胖,無內力。他身上酒味很重,舌苔黑紅,死前喝了許多酒,正常情形下已經醉酒,若想不借助任何東西就攀到雕像上將自己吊死,除非會飛。”
慕容昭點點頭,指著金剛相的幾處地方,說道:“這幾處腳印和指痕,與惠明的手腳大小吻合。”
“先把屍身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