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看著慕容昭一眼,說道:“既然有死屍,我隨後便去大理寺驗屍,還請容我回家一趟。”
“去吧。”
慕容昭上馬便與劉衡風往廣明寺去了。
如瑾回到貓兒巷,路空空早就越牆而入,開了屋子的門,堂而皇之的坐在書案前飲茶,紅綢被支使著蹲在屋外用爐子煮茶。
“怎的才回來,和那個冷臉內衛依依惜別?”
“你的腿好了?。”
路空空將翹起的腳從書案上移下來,將飛廉手裡的籃子奪過去,撈了果子便大口吃起來,如瑾上前戳了她一下,罵道:“也不怕毒死你,那些都還沒洗。”
“窮講究,當初咱們在別人地窖裡偷果子吃肉,哪裡來得及清洗,不照樣沒病沒災。你現在舒坦日子過久了,忘本呢!”
“我看你是野猴子當慣了,做不得人!”
兩人互相譏諷了兩句,路空空坐直身子,湊過來低聲道:“阿瑾,小花四處尋你二哥下落,可是毫無線索。”
如瑾嘆了一聲,喃喃道:“盡人事聽天命,你回去同坊主說,此時暫時擱置。你定也聽說了,被滅的高句麗舊臣在洛陽城密謀複國,前兩日剛被鎮壓誅殺,現在平鄉那邊的官員已上奏,前來朝見,送質子入京以表忠心。護送的將領十有八九是泉獻之,此人曾參與越王之亂的平定,他過來朝野又會重提父兄之事,這個時候,不可被人盯上。”
路空空了然的擺擺手,說道:“放心,小花接任坊主一職已十年,比誰都精明,還能栽進去?百花坊歷經五朝仍然無恙,這些個當家的比你謹慎的多。”
如瑾點點頭,見她穿著上好的綢緞衣裳,面色紅潤,定是坊主悉心照料,便說道:“你近日沒出去偷東西吧。”
“瞧你說的,我難道成日除了偷盜便無事可做?我也有喜好的雅趣,我近日都在學習琴藝呢!況且我這腿也還傷著,小花不許我亂來,羅囉嗦嗦實在煩人。”
如瑾見她噘著嘴一陣抱怨,便正色道:“坊主對一片真心,你莫要不知好歹,世間真情難覓,你這副性子去哪裡再尋他這樣的人!也幸好他拘著你,不然又要牽連大案。”
路空空聞言好奇道:“哦?皇家又丟什麼寶貝?”
“青泥珠!這個東西中原人知之甚少,可是你在大食國住了兩年,對此物定不陌生。”
“當然,這東西貌不驚人卻是尋寶藏的好東西,這用途也只在尋寶人中間流傳,一般人只知它能淨化濁氣。此物多藏在湖泊淤泥深處,極難搜尋,所以在大食國也算名貴之物。若是水底有寶藏就將此物扔下去,一炷香之後水面清亮透徹,即便是千尺深潭都能看到底下寶物。如今大食國的囯寺裡供著一顆黃豆大小珠子,我本來想來看看的,差點被射穿腦袋。”
如瑾點點頭,抿了口茶水,說道:“天朝人不識貨,聖上只知那是佛門聖物,便將其賜給廣明,如今說是被人買走,真實緣由尚不清楚。”
“定是熟知此物特性之人,十有八九尋寶人,不然平常人要它也無用。”
“嗯,幸好你近日未在京中走動,不然,定會被栽贓。”
路空空仰面躺在木踏上,氣憤道:“姑奶奶招惹誰了,當初寶圖被盜便被官差追的四處逃竄,如今還想故技重施,真是無恥!”
“誰讓你不走正道!”
“嘿,我說袁如瑾,你現在沾上官銜兒便目中無人了是不是,看我將你打回原形!”
如瑾抬手將她按下,說道:“我做什麼你難道不知!好不容易進了收錄宗親卷宗的閣樓,指望能在上頭看到當初叛亂的細節之處,誰曾想段寺丞用命換來的竟是一卷廢紙。”
“廢紙?”
如瑾恨聲道:“謀逆造反,其罪當誅,只此幾個字,不是廢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