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書房的古樸簡陋和門外女眷那雙冷冰冰的眼睛,你那時便認出我們的身份?”
“沒有,只是正月節下,陌生人到訪難勉讓人警覺。”
慕容昭搖頭失笑,垂眼看著茶盞。
如瑾心中一派安然,磚頭看向窗外的桂花樹。不禁感嘆命運的奇妙難測,她與慕容昭分明是兩個毫無關聯的人,卻在兜兜轉轉間生出這麼多牽絆,她竟從先前的戒備變成如今的思思慕慕。
真希望時間就這般停留,她不去思索父兄舊事,在這一隅,守在慕容昭身側安然小憩。
轉回視線,對面的慕容昭閉著眼好似睡著了一般,眉目舒展,神情柔和。如瑾小心的看著他的樣子,不禁屏住呼吸,生怕驚動這一刻的安逸。
正歪頭看著,門外傳來飛廉的聲音,她猛地回神拍了拍臉頰,起身朝門口走去。
慕容昭坐起身抬手按了按心口,看著如瑾的背影露出一絲笑意。
“飛廉,何事?”
“路空空傳信,說是在貓兒巷等著,讓咱們速速回去。”
慕容昭聞言走過來說道:“讓她過來。”
飛廉語塞,如瑾擺了擺手讓他去尋暮草收拾細軟,又讓紅綢先一步回去迎接。
之後嚮慕容昭解釋道:“空空全家被狗官所殺,所以是不會登官家門廳的,在大人這裡也打攪多日,我們就先告辭了。”
“狗官?”
“自然不是大人……”
慕容昭面色不好,沉默了半晌,起身說道:“我送你。”
“好。”
不過最後還是沒有送成,他們一行剛走到門口,劉衡風便急沖沖的下了馬,沉聲道:“城中出了案子,昭衛有沒有興趣,大理寺今日清閑,咱們一起……。”
“沒有。”
慕容昭將如瑾扶上車,便要繞到前頭去趕車,劉衡風見狀立馬上前攔住,說道:“大案都被例竟門搶了去,咱們總不能成日喝茶下棋,雖然你這邊美人環繞,但也不可玩物喪志啊。如瑾這不是有飛廉他們守衛,你湊什麼熱鬧?”
“讓開。”
劉衡風就好似蒼蠅一般圍在慕容昭身側,嗡嗡作聲,“昭衛,你可還記得開年時候大食國使臣進貢來的那三件寶貝?”
慕容昭不說話,但是如瑾看得出他聽進去了。
便介面道:“當初陛下還曾命衛軍守護寶物,在皇城遊街,好些百姓都看出來觀賞。一件是毗婁博義天王下額骨,一件是辟支佛舌,還有一顆青泥珠。前兩件寶貝夠大,我倒是擠到前頭看了一眼,只是青泥珠卻只在匣子裡難得一見,怎麼?難不成被盜了?”
她只是隨口一說,但劉衡風聽罷卻猛地錘了下馬車,說道:“青泥珠色澤青黑,拇指頭大小,平淡無奇,著實看不出多名貴。使臣說那是佛主聖物,所以使團一走,聖上便將此物賜給廣明寺。昨日寺中僧人來稟,說是珠子被寺中法師賣出去了。”
“什麼?賣了?”
如瑾驚奇,那法師哪裡來的膽子敢賣禦賜的東西?
“奇怪的是,那位看守珠子的法師半夜自殺,胡人不知蹤跡,金銀也不知去向。珠子雖算不上什麼寶物,但禦賜之物丟失,整個寺廟都要擔罪。我正好路過此地,便想邀昭衛去活動一下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