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看又不像……金玉堂太邪氣了。
他一撩衣袍坐在書案旁,支著手臂說道:“怎麼這般看我,才幾日不見,竟將我忘記了不成?”
如瑾笑了一笑說道:“難得你穿的如此正經,有些不習慣罷了。”
“最近倒黴事太多,尋了大師給蔔了一卦,說是讓我穿些深色的衣裳,壓一壓身上的晦氣。”
如瑾失笑,自然不會相信這套的說辭,卻也不點破,順著說道:“大師很好,你確實該深沉些。”
金玉堂笑了一聲,拿起茶碗聞了聞忽然正色道:“那日,你都聽到了吧。”
如瑾看了他一眼,此時的金玉堂面容嚴肅,緊緊的盯著她,便也斂起笑容。抬手撫了撫腕間暮草剛給她求的一串佛珠,說道:“我看到你們一同進入假山,便也跟了上去。”
“你和慕容昭那日去莊子上是做什麼?”
如瑾沒有隱瞞,據實相告,“慕容昭尋訪到了泉氏老族的人,便帶我去看,到了之後發現湖中有死人,慕容昭下水搜尋,卻被有毒的食人魚攻擊,他中毒又被射傷,所以才和我狼狽墜入谷底。”
金玉堂垂首聽著,手指在膝蓋上敲打。
“他不帶內衛,為何帶你?”
如瑾同樣不解,只能搬出慕容昭先前說的,“踏青……”
金玉堂楞了一下,略微想了想,忽然笑起來,好一會兒才停下。
“這個理由,我信。”隨後壓了壓眼角,說道:“看來是有人提前設局,若是沒有食人魚,若想困住昭衛,可要費些心思了。”
“內衛也會出奸細麼?”
金玉堂哼笑一聲,“為何不會,那又不是什麼好地方,陰森血腥、草菅人命,自然有人不滿。”說罷,猝不及防的發問:“慕容昭舊毒複發,嚴重嗎?”
“還好……你怎會知道他有舊疾?”
金玉堂抬手撫了撫下巴,說道:“慕容昭說那是舊疾?說的倒是輕松,我告訴你,他中的是蠱。”
“蠱?”
金玉堂神情諷刺,與慕容昭平日一樣垂眼拿著茶碗輕晃,淡聲道:“慕容家百年望族,傳為魏晉時期便已是京中富戶,如今雖收斂鋒芒,卻也沒人敢小覷。慕容昭,乃是慕容家這一代唯一的嫡孫,老太爺最看重的繼承者,寄予厚望。”
“你想說什麼?”
金玉堂搖了搖頭,故作神秘的抬手掐指算了算,說道:“你怕是隻知道袁天師術法名動天下,而不知道慕容家老太爺觀星之術無人能及。”
“這和慕容昭的蠱毒有何聯系?”
金玉堂湊到如瑾跟前,輕聲道:“當然有關系,傳聞慕容家以醫藥發家,卻對慕容昭的蠱毒束手無策,我猜他們定是無意間給這個金孫吃錯了東西,害得他中了蠱。”
如瑾不理會他胡言亂語,蹙眉道:“慕容昭只說自己是舊疾,你莫要再胡亂猜疑。”
“也是,畢竟那蠱毒霸道得很,還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如瑾無奈,只好趕人,“你無事便回吧。”
“那你自己多無趣”言罷將如瑾書案上的一本書冊翻開,抽出扇子輕搖,“你竟在讀星象之書?”
如瑾隨意看了一眼說道:“臨走時從師父書架上帶出來的,暮草怕我發悶,便收拾了幾本過來,怎麼?”
金玉堂手指叩了叩書案,說道:“自古都有建築暗合星象的做法,咱們這洛陽據說也是。說來也巧,聽聞聖上在此大興土木,便是聽從了慕容老太爺的星象蔔卦之術,整個洛陽城的皇城建築暗合七星,天上七星,地上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