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草不作聲,轉身朝外頭走去。過了會兒紅綢便端著藥進來,先是用盛了一勺,正要自己喝被如瑾喝止。
“這般做派日後便不必了。”
“奴只想……”
她跪下來賠罪,如瑾盯著她的頭頂說道:“我若懷疑,便不會留你,以為替我試藥就是忠誠?拿來吧,這一碗你若是要我的命,也只能怪我命薄。”
說罷一飲而盡。
“主子,先前報仇心切所以才想走這個捷徑,可奴從未想過要害你性命,十幾年來我顛沛流離,除了田德順一家,也就主子把我當個人看。”
“你記著就好,你有仇便去報仇,我不會妨礙,但若是再使手段我定讓你一切落空。”
紅綢用力的磕了頭便退了出去。
如瑾閉目調息,鬼伯的藥著實神奇,喝完之後便有一股冰涼之氣順著喉嚨滑了下去將胸腹的灼熱痛處壓下,最後進入丹田又成了暖烘烘的感覺,約莫一個時辰後,身上出了層汗,整個人便精神許多。
夜幕降臨,月華如水。
如瑾與暮草趁著夜色翻牆而出,避開巡邏的武侯,穿梭在洛陽城的街坊之中,往大理寺寺丞段明峰家中掠去。
段明峰住在南市以西的永太坊,藉著輕功尋去,也就花了半個時辰。他的宅子並不大,三進的小院,院子裡依稀有三兩個僕人,如瑾她們輕松躲了過去,書房燈火還亮著,她們兩個在廊下站了站,就聽著窗戶被開啟,裡頭的段明峰沉聲道:“來了便進來吧。”
如瑾命暮草守在外頭,自己推門而入。
“見過大人,深夜造訪,叨擾了。”
“坐吧。”
段明峰褪下官服穿了一身麻布衣袍,跪坐在案前正擦拭配刀。待如瑾進來便給她添了一碗茶,抬手指了指對面的木榻。
如瑾走過來沖他行了一禮,說道:“大人在等我?”
“把東西拿出來吧。”
“什麼?”
“書信。”
如瑾連忙將懷中狄大人寫的信遞給他,信上寫著什麼如瑾不知,看著段明峰仔細看了一遍後舒展了眉頭,然後點點頭,隨手將信扔到了炭盆之中。
等到信紙都化了灰,段明峰才說道:“辛苦你了,兩位王爺出事,你一直奔波,受了不少苦。”
“大人?”
“本官知道你是越王之女,李瑾。”
如瑾臉色大變,怎的他會知道自己身份?不自覺的防備起來。
倒是段明峰忽然笑了一聲,手指在書案上扣了扣,說道:“先前就聽王爺提起他的么女,善良、漂亮、孝順、聰慧一口氣說了大串好詞全是用來形容他的小瑾兒,只是世事變遷,誰也沒料到能出此橫禍。”
“大人和家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