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如瑾掃了堂上刑部侍郎一眼,見他不做聲所有所思的看著堂下,便知道他是打算靜觀其變,便直起身子,說道:“大人,我雖身負罪責,但依舊有幾事想問問洪老夫人,不然即便是獲罪被斬,也死不瞑目。”
“準。”
她欠身謝過,轉向洪老夫人,問道:“素聞洪大人對原配夫人有巫山情義,深情厚義,夫人雖病重卻一直帶在任上,可惜紅顏薄命,在大人高升入京第二年便沒了,不知是何緣由?還有您的那幾個孫子孫女也是命苦,隨著大人步步高昇,他們卻相繼死去,都沒趕上看看這洛陽盛景。洪老夫人慈悲,為何明知奔波勞苦,卻不將她們接回來?”
洪老夫人在聽到洪萬泉亡妻的時候面色大變,身子往後縮了一下,顯然不願提及。
如瑾眼神閃了閃對刑部侍郎,說道:“大人,不知我這戴罪之身可否狀告他人。”
“自然可以,袁仵作有何冤屈。”
“我現在狀告洪家用人活祭,行巫邪之術!遭人暗殺,便想拿我當替罪羊,還放火燒我鋪子,意圖殺人滅口!”
“你這個賤人,你!”
洪萬泉那個剛進門兩月的夫人登時變了臉色,沖過來便要掌摑如瑾,被一邊的金玉堂鉗住了手腕。
“嘖,本公子最是受不了潑婦,再過來嚷嚷,我就縫上你的嘴扔到河裡頭,滾!”
說完便將她推開,雙臂抱胸站在如瑾前頭,洪老夫人將那洪氏喊回來,看著如瑾說道:“我洪家兒郎各個人中龍鳳,你如此信口開河,若是說不出一二,我定讓陛下來主持公道。”
如瑾笑道:“您隨意,只是我想問問,洪老夫人養兒辛苦,您可知洪大人至今還是個童子身,哪裡來的兒女雙全?”
“你說什麼?”
如瑾話音一落就連武旦和金玉堂都吃驚的看向她,刑部侍郎更是起身驚問。
當初洪大人之妻一直臥病榻上,他對外皆稱其因生産而虧了身體。孩子更是因出生後先天不足,同他在任上吃苦受累,才接連早夭。
陛下知道後唏噓不已,分外體恤,更是時常惦記洪家,封了老夫人誥命,並且賜了洪萬泉一段姻緣。
可是如瑾這話無疑就是一顆驚雷,炸的人頭腦發昏。
若真是如此,洪萬泉這當朝第一廉正之官的名聲便是純粹捏造。
洪老夫人也愣怔了片刻,但驚醒後更是怒不可竭,起身指著如瑾罵道:“妖言惑眾!大人!洪家聲譽都是我兒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這個賤民害人性命猶不知足,現在還要毀了我洪家名聲,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你,要這般下狠手!”
說罷竟有昏厥之象,如瑾連忙讓暮草過去掐住她的人中。
禦醫唐正動作極快,喂她吃了藥丸,又揉了幾個xue位,洪老夫人才算穩下神。
刑部侍郎見狀,皺眉道:“老夫人請保重身體,若是難以支撐,便押後再審。”
“審,今日定要審個明白!”
如瑾垂眼遮下眸中冷意,扶著暮草的手跪在地上對刑部侍郎行了一禮,說道:“大人,民女奏請開棺驗屍,驗洪大人發妻與子女的屍骸。”
“放肆!就憑你幾句話就要驚擾我子孫亡靈,你怎的這般蛇蠍心腸!”
“是啊,若是驗不出,豈不是平白造孽,這袁姑娘也未免太過心狠……”
如瑾掃了眼附和的人嗤笑一聲,起身朝廖三走去,恭敬道:“前輩既然能驗的出熾蠱,相信也能看得出洪家人這詭異之處,我現在是疑犯不能驗屍,但我信您能給大家一個解釋。”
廖三聞言淡聲道:“洪大人是童子身之說,袁仵作所言為真,大人若是不信,可調遣各府仵作複驗。”
刑部侍郎聞言看了看武旦和洪家人,沉聲道:“開棺之事本官須得奏請聖上,況且開棺也需時間,不如……”
“大人不必憂心,如瑾鬥膽,已將幾位死者屍身請出,想來應該就在刑部大堂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