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斜瞥了一眼,失笑道:“你當真以為我能神機妙算?你如何做的官我怎能知曉,不過你吃了那麼多苦,善良堅韌,能得這個機會必然是你時來運轉。”
說罷踮起腳在他肩上拍了拍,臉上一副欣慰的笑意。
來俊臣垂首笑了一下,踢著腳底的石子,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袁師父最後可尋到了?我這些年也在江湖上打聽,許久都聽不到袁門訊息,已經散了?”
如瑾嘆息一聲,無奈道:“袁門早就不負當日,哪還有人。”
與來俊臣相識的時候,師父正在外遊歷,她也沒有避諱自己身份,那會兒她雖年幼,卻已問屍多年。那時師父總不放心,派了袁門的人一直跟著她,所以來俊臣當時見過袁門中人。
只是,今時今日,袁門和師父已不複當年。
來俊臣見她皺著眉頭滿面憂色,抿了抿唇,又問:“你聽到城中關於我的一些傳聞了吧,你覺得……”
“我又不是年少無知,你現在被提拔上來能做什麼舒服差事,內衛如今與三司比肩,名聲不像以前惡劣,你頂替上來不過是替人背黑鍋。這份差事難當,你小心。”
如瑾揹著手,眼神犀利的看著前方,來俊臣走在她的身側一直靜靜聽著偶爾“嗯”一聲。
這倒像是又回到了少年時,如瑾自作聰明話總是很多,來俊臣便靜立一邊嘴角含笑。
“世事變遷,我們竟然又遇上了,可見緣分匪淺,走吧禦史大人,我請你去酒樓裡吃頓好的。”
“哪有你請的道理,我現在也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官差還請不起這一頓,走,我來請。”
“說得有理,今日定要狠狠宰你一頓,將你這一年的俸祿都吃光!”
“最毒婦人心!”
“哈哈哈!”
兩人說笑著去了金玉堂的酒樓,那酒博士也不知怎麼的就認得如瑾,恭恭敬敬的立在一邊崩豆子似的唸了一串名字,之後就笑眯眯看著她。
“姑娘喚我旺福便好,東家囑咐過了,您來這裡吃飯,只收一半銀錢。”
如瑾看著他的小胖臉,笑道:“代我多謝金莊主。”
旺福朝樓上看了一眼,說道:“今兒個東家正在接待客人,顧不上同姑娘喝酒,您想吃什麼我便讓廚子先做。”
如瑾好奇的問道:“我從未來過,你如何知道我是誰?”
“瞧您說的,現在錦玉山莊還有誰不知道奈何居的如瑾姑娘,前些日子東家賞了我們每人一身兒壽衣,那刺繡、衣料、樣式都是一等一的好,我們都收好了,等到哪天一蹬腿兒就拿來穿上。”
“金玉堂來我這兒做的那百十來件壽衣竟然是給你們的?”
“沒錯,東家對我們是極好的。您店裡的壽衣神奇的很,有個夥計的老孃前兩天沒了,穿了你店裡的壽衣就笑著走了,真的是含笑九泉。”
如瑾笑了笑,說道:“過了奈何橋就是望鄉路,心願一了自然就含笑九泉,說明子孫孝順,跟壽衣沒關系。”
旺福點了點頭,跑下樓去催著上菜,如瑾探身看了一眼,笑著搖頭。
對面的來俊臣敲了敲桌子說道:“奈何居是你的鋪子?”
“嗯,我怕是隻能和些死人打交道了?”說罷自嘲的笑了起來。
對面來俊臣的面色卻沉了下去,說道:“最近,你的鋪子名聲大盛,都傳到了朝堂。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如瑾挑了眉,“周興?”
“他不會理這些瑣事,定是還有他人。”
如瑾安撫道:“大概是我近日尋人傳揚奏了效。”
來俊臣抬手撫著下巴,聞言說道:“若是你故意為之,那便是我多想了。”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