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草咕咚咕咚喝了一碗水抹了抹嘴說道:“但凡這種事你遇上了都躲不開,咱們還是提前走吧。”
“哪會這般倒黴,先前我只是想賺些銀錢才留心去打聽,這一次咱們只是過客,我是不會招惹的。”
如瑾絲毫沒放在心上,權當是聽了一耳朵閑話。
她厭煩和這些陰陽怪氣的官員打交道,諸如刺史一類,定是那等黑白不分之人,若是惹怒了他,誰知能不能出了這江州地界。
“篤篤篤”暮草敲了敲桌子,如瑾抬頭便看到她朝門邊努嘴。
她回頭一瞥,便看到兩道人影走了過來,頃刻沒了食慾。
赤一和呂四並肩而來,慕容昭不在身側,所以這二人放鬆不少,見如瑾轉身便呲牙笑起來。
她小聲嘟囔:“陰魂不散。”
“呦,你們怎的也不吃些精緻東西,頭兒可是留了不少銀錢。”
如瑾聽罷咬了咬唇,旋即彎起嘴角,側頭對赤一抿唇一笑,說道:“知足者常樂矣,我們都是些江湖上討生活的粗人,吃慣了粗茶淡飯。”
赤一見她笑的好看,一對梨渦像盛滿了酒似的,便眯著眼走了過來,抬手將飛廉推開,大咧咧的坐在如瑾對面。
“你這水靈靈姑娘家吃這些怎麼行,得多吃些好的,現在那些女子哪個不是珠圓玉潤,你這般骨瘦如柴日後……”
如瑾“啪”的一聲將筷子擱下,掃了一眼他擱在身側的配刀,忍住火氣,說道:“奈何人窮,只能溫飽。”
“聽這話,莫不是嫌我們花了你的銀錢?”
“怎麼會,破財消災花多少都值。”
赤一聞言呵呵笑了一聲,三口下去就將拳頭大的饅頭塞到嘴裡。
呂四立在旁邊,忽然站直用腳踢赤一的後背,急聲道:“頭兒回來了!”
赤一正伸了手臂將如瑾跟前的一盤子牛肉拿起來,斜裡寒光一閃,他迅速起身縮手後退,見慕容昭冷眼看他,便摸了摸後腦勺站在呂四身後。
“頭兒。”
慕容昭收回刀冷冷瞥了他一眼,對如瑾說道:“今日離開此地。”
“為何?”
“……”慕容昭沒有回答,只是在她的臉上掃了一眼便轉身上了樓。
慕容昭的性情,一看便是那種雷厲風行之人,絕不會無故說些廢話逗趣,他既開口,便定有緣由,可見此地確實不太平。
她瞥見他身影進入屋內,便抿了口茶,對暮草他們說道:“內衛出手參與的事必然複雜,這趟渾水咱們確實得遠離。只是不曉得師父的病情如何,這一路疾馳若是不停,咱們如今便可歸家,但中途一直停頓,硬生生拖延一倍時日。走時二哥便給師父寄送了藥材,不知是否奏效。”
飛廉掰著手指盤算道:“如今驛馬皆從西域購買,極擅奔襲,千裡奔騰,三宿而至。從越王府至鄱陽家中近兩千裡,二公子派的又是急件,所以左右不過八日便可送達。咱們這都走了大半月,按說都用上了。”
如瑾心下稍安,天山雪蓮是名貴藥材,對師父的身體極有好處,希望待她回去時,師父已經活蹦亂跳。
思及慕容昭的警告,三人便將幹糧、水準備妥當,即刻啟程。
然,事有不巧,剛走下樓梯便被十來個衙役圍住。
“各位官爺,這是何意!”
門外進來一位官差,直直朝如瑾走來,上下打量了一眼,忽然笑開說道:“倒是比傳言中要柔弱些,你便是饒州的鬼手阿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