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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認出她了？
饒是如瑾自認為機靈，對上這些殺人不眨眼的，還是渾身緊繃心高高提起。
腦子快速的轉動搜尋自救之法，身後的人快步走近，這聲音她記得，正是昨夜看到的那個話多的內衛赤一。此人氣息綿長，下盤沉穩，是個高手。
如瑾自知硬拼不得，便暗自呼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眼眶迅速轉過身，一副受驚的樣子緊緊抓著包裹的帶子。
“這位大人要做什麼！大庭廣眾之下忽然出聲阻攔，這慈明寺可是武後親令修複的，造福天下百姓，人人都可以來，我們不過是路過投宿而已，犯了什麼法！”
如瑾最後選了先發制人，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她就不信出了事這裡面的人會袖手旁觀，昨日那內衛就說過，他們不是來找麻煩的。
果然旁邊的人都看過來，見如瑾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被人高馬大的赤一攔在門口，已經小聲議論起來。
赤一皺起眉頭，扭頭朝慕容昭看了一眼，咬緊後槽牙，剛抬起手想說句話，就見如瑾的淚珠子跟斷了線似的簌簌往下掉。
他不禁又回頭看了慕容昭一眼，見他只是看了如瑾一眼便垂下眼簾。
“哭什麼哭！我……”
如瑾看起來可憐的很，一張小臉本就被她揉的發紅，再掛滿淚痕，活像是受了天大委屈，見赤一半天不吭聲，又哽咽著問了一句，“郎朗乾坤，你莫要胡來！”
赤一無奈的後退一步，放緩聲音說道：“這位姑娘，在下只是想告訴你，如今外面有一夥盜寇專禍害你這等年紀的女子，我看你們一行只有兩個女子，外加一個年輕小郎君實在危險，路上一定要留心。”
如瑾見狀抽噎了一下，從懷裡摸出一方手帕，擦了擦眼角。
心道，內衛還能這般好心？會無緣無故來提醒素不相識的人注意流寇？
他是不是在試探什麼，如此想著便又往後縮了兩步，驚慌的點了點頭。
此時，暮草邁著大步進來，正揉著耳朵，便看到如瑾紅著眼，瞬間抽出腰間的軟劍指向赤一。
“傻大個你莫要胡來！”
赤一眯眼看著眼前這個還不及他胸口的瘦丫頭，一股肅殺之氣便洩出來，她竟然罵他是個傻大個！
“赤一！”
“暮草，不得無理。”
如瑾與慕容昭同時出聲，如瑾用力將暮草拽回來。
眼看那個“頭兒”起身走過來，如瑾還是下意識的吞嚥了一下，強作鎮定的抬眼朝他看去。
那人走了過來，一雙眼睛依舊是波瀾不驚，他比如瑾生生高出一個頭，垂眼看她，好似俯瞰螻蟻。
如瑾蹙眉，往後退了兩步，定神與他對視。
慕容昭見她動作動了下手指，心道這姑娘倒是個有脾性的。方才見她也在留心那兩個妄論朝政的人，可見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他看著如瑾淡淡的說道：“你們主僕自有防身的本事，何勞旁人提醒，山高路遠望諸位珍重。”
這個聲音比昨日寒風中的聲音要清朗，如瑾聽完下意識的點頭說了個“好。”
見他轉身往回走，一著急便喊道：“喂！”
慕容昭停下來，側目看著她，眼中還是一片寂靜，沒有好奇也沒有厭煩。
如瑾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好意相告，我們定會小心。”
“不必。”
如瑾直到下了山還在琢磨這兩個字，他肯定是想說，本就是自己屬下多舌，他說的也是客套話，至於路上是生是死他自然不會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