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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瑾心頭一酸,佯裝到火盆前烤手,用力的眨了眨眼,待眼中的濕氣烘幹,才轉身笑道:“父親莫不是掐指算過,竟可以窺探人心。”
李貞藉著兩兄弟的力站起身,走到如瑾跟前戳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哪次見你不是穿的跟只灰耗子似的,忽然穿紅戴綠定有事,爹能看不出你的心思?”
如瑾聞言抬手看了看自己衣服,確實有點李蒨的影子,便抿嘴笑起來說道:“綵衣娛親,我也是同大姐姐學來的。”
說完便跪下來,行了大禮。
“師父病重,我需提前南下,所以特地向爹爹、哥哥們辭行,東西都已收拾妥當,一會兒便動身南下,兒不能在身邊盡孝,請父親保重,也請哥哥們多多珍重。”
父親和哥哥的不捨如瑾看的真切,心裡也沉甸甸,但是師父獨在南方重病在身也令她擔心,越王府的新歲熱熱鬧鬧而師父卻孤苦伶仃,十年的疼愛教誨,袁天師對她不單有師恩也有父愛。
所以,就讓幾位哥哥和大姐替她在父親跟前盡孝吧。
李貞上前將她扶起,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仔仔細細將她瞧了一遍,說道:“去吧,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十幾年的養育教誨之恩,你得全這個孝道,來年爹爹和幾位哥哥南下,屆時去看你們。”
如瑾笑了笑說道:“饒州是個風景秀麗的好地方,日後你們再來,我做東請你們吃香喝辣好生玩樂一回。”
於是,幾人都笑了起來,李貞也拍了拍她的肩又坐了回去。他自是知道如瑾在府中的不自在,所以即便不捨也沒有強留。加上如今情形不妙,離這個是非地遠遠的,也是好事。
遂指著李沖道:“沖兒你辛苦一趟,將瑾兒主僕送出豫州。”
又招暮草過來囑咐道:“你跟隨瑾兒已經十年之久,不用我多話,望你好生守護如瑾。”
暮草跪下重重的磕了頭,沉聲道:“王爺請放心,暮草定用命來護著主子。”
李貞聞言滿意的點點頭,最後還是不放心,對李溫說道:“去尋一個底細幹淨,沒有家族牽絆,又功夫高強忠心護主的護衛,撥給瑾兒。”
如瑾頷首謝過沒有拂他的好意,長者賜不可辭,這是父親的關懷。
一切妥當,出門時,便看到車旁站著一個身姿挺拔的侍衛,見如瑾他們出來便行了一禮又規矩的站好。
“飛廉見過主子。”面色黝黑身材勁瘦,濃眉大眼看著很是正氣。
如瑾嗯了一聲,便扶著暮草上了馬車,飛廉快步繞到前面趕車。
駕,馬兒嘶鳴一聲,緩緩前行。
她掀著簾子往後看了一眼,朱紅的大門緩緩合上,抬眼便看到父親和二哥李溫站在木牌樓上看著她,大概是怕離別傷感吧,所以不忍心來送。
既然如此她便假裝沒有看到,合上車簾。
一路馬不停蹄,如瑾暗中觀察了飛廉幾日,發現這又是個悶葫蘆性子,和暮草倒合得來,兩人除了每日換崗的時候說話,平時互不理睬。
二哥倒是瞭解她的性子,知道她不甚喜歡那些話多嬉笑的人,所以比著暮草的樣子尋了男護衛,思及此處不由得笑出聲,他應該花了不少心思。
一路都是官道,路修的平整,又趕上大晴天不過四日就出了豫州邊界,如瑾換了馬,三人將行李分了分背在身上。
李沖見她動作嫻熟的翻身上馬,無奈道:“坐在馬車裡不受冷凍,你非得在寒風裡騎馬,也不怕把臉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