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搏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從他手裡接過那副耳環——黃金的、鏤空的燈籠形狀,正中一顆硃砂點綴,細細觀摩。
“也只有你的細心和耐心,才能讓一件小巧的飾品美到極致。”他把耳環還給何正志,讓他放進櫃子裡。
“你錯了,最細心的是高誼,只不過在你心中,他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利用完了,他甚至不值得你再提起。”何正志苦笑。
喻搏空的笑容比他還要苦澀。“老何,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嗎?”
“我怎麼看你不重要了吧!重要的是,你自己怎麼評價自己?”何正志站起來,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喻搏空也站了起來,伸手攔住何正志,“陪我喝一杯吧!”
何正志扭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他們走到二樓的陽臺上,喻搏空把三個餐盒擺好,罐裝啤酒開啟,遞給何正志一罐,並和他碰了碰,自己先喝下一大口。
何正志坐在他對面,眼睛卻只是望向遠方,更遠的遠方,那裡有深不見底的黑暗。
“你不同意我們工作室加入‘搏滿福珠寶集團’,我可以理解,可是你為什麼對我個人有這麼大的意見呢?”
自從喻搏空五天前突然對工作室所有人宣佈他們要加入“搏滿福”之後,何正志整個人就不在狀態了。
他不像朱浩、姜樹和謝家穎那樣直接提出了心中的疑惑,待喻搏空列出幾點“必須加入”的理由後,他們就沒意見了。
何正志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加班加點地完成手裡的工作,然後昨天突然提出他要離開,震驚了工作室所有人。
要知道,何正志從工作室成立之初就跟著當時還是大三學生的喻搏空一路走到現在,他們之間的感情和默契是其他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
雖然他沒有立下過保證書什麼的,但所有人都認為,如果工作室只能有一個陪著喻搏空走到最後,那個人必定是何正志。
然而何正志提出“離開工作室”就像喻搏空提出“加入搏滿福”一樣突然,這更像是一種報復,是他的一種無聲的反抗。
這對喻搏空的打擊無疑是最沉重的。這兩天他一直在找機會想跟他好好談談,無奈他一直在忙,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只能等到這最後一刻,和他敞開心扉談一談。
何正志喝下半罐啤酒,才慢悠悠地開口了:
“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我們同時參加了‘首屆中國流行風尚珠寶設計製作大賽’,你是一等獎,我是二等獎。一等獎共三名,只有你的作品讓我歎服。因為我從你的作品看到了你的內心——純淨、自由。當我瞭解到你有自己的工作室後,就毫不猶豫地加入了。”
“沒錯!”趁著何正志停頓的時候,喻搏空回應了他。
“我們選擇以‘鑽石飾品’作為起點,也是看中了它的純淨,以及在設計上的相對自由。”
“鑽石還是那樣純淨的鑽石,設計風格也沒有變,但是你卻變了。”
何正志把目光轉移到喻搏空身上,原先的理解與包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很深的疑惑。
“或許我原來就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喻搏空低下頭去,像是在反思。
“這麼說,你承認了?”何正志抓住這個機會問道。
“承認什麼?”
“高誼的事!”在何正志看來,是喻搏空利用了高誼,把他放出去試水,讓高誼做了他的探路者。
喻搏空搖了搖頭,“高誼不是我派到搏滿福的,是他自己,他自己想得到更好的待遇,主動離開了我們。”
這件事情他本來不打算說,但是何正志對他的誤會太深了,讓他不得不告訴他實情。
果然,何正志聽後張大嘴巴,黑框眼鏡後面的那雙眼睛也好像大了不少。“可是,你不是告訴我們……”
“我故意那麼說,一來是不想你們對高誼有看法,二來我不想我們和搏滿福起正面衝突。”喻搏空看著他,說得那麼堅定有力。
何正志終於想起來了,難怪謝家穎給高誼打了幾次電話,讓他來拿走他的東西,他都沒有過來。他怎麼好意思呢?
這個結就這麼解開了,他應該早點想到的,憑他對喻搏空的瞭解。
“可是,你為什麼一定要加入搏滿福呢?”他還是不能理解,“不要用你回答他們的那套話術來回答我,沒有搏滿福的支援,我們心動珠寶工作室一樣可以走得更遠。”
“你說得沒錯!”喻搏空稍微停頓了一下,“但是如果沒有林董事長的支援,我根本不可能有今天。”
這個資訊傳到何正志的耳朵裡,震得他耳膜生疼。這種疼痛一直延伸到腦袋裡,讓他腦仁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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