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風輕易地擊中鄭景文前胸,“噗”地輕響,鄭景文仰身栽倒,他座下那塊大石,突然冒出一陣青煙。
落鳳頭陀仰身返射,疾退丈許,氣得臉色鐵青,罵道:“好一個卑鄙無恥的東西,原來是一具死屍,假扮他的形狀!
話聲未畢,場中業已大亂。
那一陣青煙揚起,未及片刻,大石“轟”然一聲爆裂開來,從石下迸射出大批液汁,著地即燃,峰頭登時化作一片火海。
落鳳頭陀距離大石最近,身上首被火焰沾染,雙方高手一齊大亂,紛紛搶奔而來。
葉氏雙煞悄沒聲息掩奔上前,探手便欲搶奪地上‘七彩寶衣’。
李飛魚一聲怒喝,揚掌疾揮,勁力旋湧,撞中葉氏琰肩頭,七彩寶衣卻被葉策雄一把奪去。
剎時間,君念、韓襄鈴、淨一大師、穆容伊措和諸葛姐弟一擁上前,穆容伊措急急幫助落鳳頭陀撲滅火焰,其餘群小,便將葉策雄團團圍住,峰上立時展開一場混戰。
洗心殿主殷無邪霍地立起身來,振臂嬌喝道:“本殿弟子,立即住手,不得違令。”
眾人不約而同都停止了惡鬥,突然間,峰下人聲鼎沸,一個蒼勁的聲音,介面道:“賤人,你還想活離華山嗎?看看咱們替你準備了什麼?”
殷無邪循聲回顧,芳心駭然一陣狂跳,敢情此時出峰之下,已被近百名西槿山莊門下包圍,那些西槿山莊門下,先前扮作趕來觀戰的武林人物,這時候盡都現出本來身份,每人手中,都捧著歹毒無比的“衡山火筒”。
那微笑開口的,不是別人,是“宇內一君”鄭景文。
殷無邪粉面蒼白,切齒叱道:“鄭景文,你一向自視不凡,今天居然卑鄙得做出這種下流事……”
鄭景文微笑道:“鄭某本不欲出此趕盡殺絕之計,但因早知你對那李飛魚已有難斷之情,準備趁此會戰機會,宣佈更改洗心殿為萬善教,並且將殿主一位,讓給那來自三聖島的女娃兒藍如冰,這話可對?”
殷無邪咬咬銀牙,恨聲道:“這些不關你的事……”
鄭景文朗聲笑道:“雖與鄭某無關,但你如此居心,令人不得不防,試想鄭某若真現身與會,豈不成了你們勾結陷害的物件了麼?”
殷無邪怒目叱道:“現在你也未見能保全狗命。”
鄭景文冷笑道:“實對你說,這座山峰之下,早已被鄭某埋下千斤炸藥,只要你們誰敢妄動一下,不但四周火筒齊射,同時,烈火引發炸藥,不難將你們連人帶山,炸成粉碎。”
殷無邪聽了這話,登時涼了半截身,乃因她深知‘衡山火筒’威力,從方才那假扮鄭景文的死屍引發毒火,足證鄭景文這些話,決非恫嚇之詞。
峰上諸人,面面相覷,誰也做聲不得。
處此危境,無論是洗心殿門下或正道武林中人,都成了待宰的羔羊,一切仇怨,盡都忘得幹幹淨淨。
其中,只有三個人仍舊端然正坐,面上毫無表情,他們……就是武林三鬼。
落鳳頭陀弄熄了身上毒火,肌膚已有多處被火灼傷,氣得咬牙切齒,怒罵道:“姓鄭的,你要是還算個人物,上來跟和尚放手較量三百合。”
鄭景文哈哈笑道:“你們一個是自命不凡,妄想領袖武林;一個是陰狠毒辣,為禍天下,鄭某早有將你們一網打盡之意,此次那半人半猿畜生借名相約,正是天假其便,如今你們已成甕中之鼈,鄭某欲取你們性命,直如探囊取物而已。”
他劍眉一軒,接著又道:“不過,鄭某體上天好生之德,不願使你們數十人全部葬身火窟,現在給你們三個活命機會,凡是持有七彩寶衣、碧羅毒經和返魂丹的人,如願獻出寶物,自斷心脈廢去武功,鄭某允許他離開峰頭。”
這話一出,所有目光一齊集中在葉策雄身上,因為鄭景文等索取的三樣東西,碧羅毒經在殷無邪處,返魂丹被金銀雙鈎奪去後,已交給了葉軍鶴,而那件七彩寶衣,則以不久之前,被葉策雄奪得。
葉策雄疾退一步,雙手緊緊抱著七彩寶衣,面露驚惶疑懼之色。
鄭景文又道:“據鄭某所知,三件東西都在峰上,你們誰想活命,不妨強取豪奪,反正鄭某是認寶不認人,誰能獻出寶物,便有活命機會。”
正道武林諸人自是不會輕易被他煽惑之言所動,但這些話,卻使洗心殿門下,起了一陣輕騷動,有幾個食生畏死之人,已有躍躍欲動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