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靖連忙叩謝立起,三鬼重回右崖,獨卿鬼王朗聲道:“老夫三人承李少俠大恩,理當報償,與韓家舊怨,從此一筆勾消,但鬼頭令既交洗心殿,自當承允貴殿一件懇託,現在就請貴殿明言何事,老夫三人定當合力完成,了清承諾。”
拾音婆婆顏青娥點點頭道:“不錯,一面鬼頭令,只限一個要求,貴教不妨慎重思慮,再行提出。”
葉氏雙煞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面對坐在錦凳上的殷無邪低聲道:“殿主,這是最後機會了,請殿主下令,要求三鬼殺盡正道武林眾人,洗心殿徒從此便可安心一統江湖稱尊天下。”
殷無邪微微點頭,說道:“要求只限一次,三位前輩且請歸座,容本座仔細考慮一下。”
武林三鬼訕汕歸座,峰頂重又歸於沉靜。
所有目光,漸漸部移注到大石上盤膝坐著的“宇內一君”鄭景文身上。
遠在李飛魚等人和洗心殿高手抵達峰頂之前,鄭景文便垂目盤膝坐在那塊大石上,一直不言不動,就像一尊石像,一切經過和激戰,彷彿都絲毫不能吸引他的注意,這段時間,他沒有移動一下身子,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甚至連眼皮也沒有眨一眨。
他越是沉默陰森,雙奇等人就越是犯疑。
其中尤以北天山落鳳頭陀公孫問,對這位曾有奚落羞辱之恨的鄭莊主,一直在暗中注目盯視著,他此時功力巳複,滿懷雄心,要找鄭景文放手較量一番。
但眼前的情形有些古怪……
鄭景文身為堂堂西槿山莊莊主,在武林地位尊高,儼然一派大宗師,今天來應邀決戰,怎會連一個手下也不攜帶?
再說,他既來應約,怎麼一直枯坐在那兒,不聲不響,究竟在弄什麼玄虛?
穆容伊措輕輕拍了李飛魚一下,低語道:“少俠離場向鄭景文挑戰了,但凡事務必小心,我看鄭景文今天有些古怪。”
李飛魚雙目緩緩睜開,兩道湛湛神光,透射大石之上,接著,身形一長,飄然而起。
他一出場,對面武林三鬼就同感一震,乃因李飛魚一直靜坐調息,閉目運功,方才雖然經皇甫靖提及九華山恩怨,也沒有動容一下,此時離席而去,三鬼才看出他眼蘊神光,意態飛揚,竟是身負絕世武功的翩翩少年。
祁連鬼叟輕噫一聲,低聲對身旁的拾音婆婆說道;“現在,我才相信靖兒的話,竟非虛妄。”
拾音婆婆點點頭道:“好一個資質俱佳的年輕人,咱們沒有收到這種徒兒,真是枉稱一世英雄。”
李飛魚在場中停身,雙手抱拳,遙遙向坐在大石上的鄭景文道:“武林未學李飛魚,請鄭莊主出場賜教。”
大石上的鄭景文,不聞不動,生似沒有聽見。
李飛魚見他不理,又提高嗓音,朗聲叫道:“請鄭莊主蒞賜教。”
誰知連叫數聲,鄭景文仍舊端坐不睬,連眼皮也沒有動過一動。
李飛魚大感尷尬,回頭望望穆容伊措,似不知該如何是好?
穆容伊措笑道:“鄭莊主定是惦念著七彩寶衣未見,少俠何不先將寶衣取出來?”
李飛魚恍然,探手人懷,取出一個輕柔包裹,解開布包,揚手一抖,光華四射,將“七彩寶衣”攤放在地上,朗聲道:“李飛魚謹遵約定,已將寶衣攜至,請鄭莊主也出示逆天秘錄。”
叫了兩遍,出人意外地,鄭景文仍然毫無動靜。
落鳳頭陀怒火猛升,龐大的身軀一挺,嗖地躍了出來,喝道:“性鄭的,你搭什麼臭架子,欺咱們不能拖你下來嗎?”
喝聲中,貼地一站,身形二次騰起,一把向大石上的鄭景文抓去……
他五指漸漸將要觸及鄭景文衣衫,淨一大師突然變色大喝道:“快住手,咱們中計了……”
落鳳頭陀聞聲驚覺,猛然吸氣沉身,硬生生將前撲之勢收住,五指齊伸,變拿為拂,指上勁風飛彈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