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策雄不禁語塞,垂頭不再說話。
右護法葉軍鶴介面道:“如今無論此條究系何人所留,本殿東海之行,勢如箭在弦上,惟三聖一門,武功深湛,不可輕侮,殿主可有決勝妙計?”
殷無邪冷笑道:“三至武學,不過虛有其名,此次本殿東海之行,奪取秘錄,僅只舉手之勞而已,本座不但已有制勝把握,更連三島虛實,盡都瞭然於胸,各位一大可放心好了!”
葉氏雙煞聽了這話,面面相視,頗有不信之意。
殷無邪回頭問道:“現在什麼時刻?”
一名捧劍侍婢低應道:“寅末卯初天色已明。”
殷無邪道:“你去觀外稍候,那人到時,領他進來見我。”
侍婢躬身應諾,嬌軀微擰,飄然出觀而去。
葉氏兄弟和眾人都不知她葫蘆賣的什麼藥,卻又不便動問,大家默默等候,一時間,殿上竟變得寂然無聲,落針可聞。
殷無邪明眸一轉,掠過杜絕,笑容忽然一斂,似乎頗有厭惡之意,冷冷道:“杜香主!”
杜絕忙站起身來,叉手當胸,俯首答道:“屬下在!”
殷無邪冷笑道:“若論杜香主往日行徑,本座殊難容忍,惟老殿主因你獻呈半部秘錄,甚為高興,才摒除前嫌,拜為香主。你要知道一入本殿,便當終身不貳,倘若再有異心,須知本座執法,毫無寬貸。”
杜絕驚得渾身冷汗,忙道;“屬下知道了,此番竭誠投效,願為殿主捨命以供策馳,怎敢心懷貳志!”
殷無邪哼道:“知道了就好。”
正說著,那名侍婢已領著一個二十五歲的藍衣少年,大步而人。
藍衣少年劍眉斜飛,頭束武士巾,身佩長劍,風姿颯颯,宛如玉樹臨風,除了目光閃爍,散射著狡詐光芒,可說得上是個軒昂、灑脫的美男子。
他隨著傳婢穿過院落,昂然踏人大殿,洗心殿眾人都覺眼前一亮,殿外那棵大樹之上,頓時泛起一陣枝葉落抖。
殷無邪含笑令人在葉軍鶴右首增添了一隻圓凳,然後向眾人引見:“這位霍少俠,雙名元笳,數日之前,才從三聖島來到中原!”
葉氏雙煞等人都不禁輕撥出聲,個個瞪大了眼睛,顯得驚愕莫名。
殷無邪繼續又道;“正是天意要本殿掃平三島,領袖武林。霍少俠自幼生長三聖島,不但武功已得三聖神髓,對島上一草一木,俱都瞭若指掌,此番因他父親被島主迫害,無可容身,才私行逃離三島,與本座於浙北莫幹山麓不期而遇。本座因延聘霍少俠加盟,故而晚到了半日,但洗心殿得霍少們入盟,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喜事。”
葉氏雙煞聽了,欣然大喜,急著上前與霍元笳見禮敘坐,其餘眾人見殿主如此推崇,誰不曲意結交,其中只有兩個人,面笑心愁,神色陰晴不定。
那兩人,一個是杜絕,另一個卻是被稱做“郭姑娘”的綠衣少女。
霍元笳抱拳還劄,緊挨著葉軍鶴下首落坐,朗聲道:“在下幼居海島,孤陋寡聞,被迫逃到中原,多承殿主抬愛,許以加盟本殿,在下得此棲身之處。圖報無門,願將三島虛實,盡情陳於諸位,倘得掃平三島,不但本殿從此倡大,在下也報卻父仇。”
話聲微頓,又道:“三聖武功,雖有盛名,但自從十八年前練功不慎,走火人魔,功力業已全失,十多年全仗家父置理島務,竭誠維護三島盛名於不墜,含辛茹苦,勉有勳勞。誆奈三個老東西輕信讒言,竟將家父多年勞苦之功一手抹煞,後宮暗訂毒計,反將家父害死,在下得悉變故,倉皇奪舟出走,才算逃得住命。蒙殿主情邀入教,誓助各位掃平三島,奪取秘錄,在下但求報卻殺父之仇,於願已足。”
葉軍鶴含笑問:“少俠謂三聖武功盡失,如今令尊又被害,島上高手,還有何人?”
霍元笳哂笑道:“詳論起來島上已無人堪稱高手二字。”
忽然面容一肅,微嘆又道:“不過,有一個姓李的小輩,近日才由中原前往三島,不知他用何蠱術,已將三個老東西說動,據雲已得到逆天大法精奧之學,功力不可輕侮,家父便是失手在他手中。”
葉軍鶴駭然一震,道:“那小輩是不是叫做李飛魚?出身南嶽淨一大師的門下?”
霍元笳點頭:“正是他。”
葉策雄怒目切齒道;“這小子屢次三番,與本殿作對,只恨在西嶽地底石府中,沒有把他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