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魚聳聳肩道:“在下不敢居功,另外還有一位朋友,此刻只怕已去觀中飛報葉氏雙煞了。”
霍倩臉色一片蒼白,咬咬牙說道:“事情既已鬧開,霍倩也不是怕事的人,但我與你們三聖島並無舊仇新怨,你待要如何?”
李飛魚冷笑道:“並不如何,適才聞得你有一本‘逆天秘錄’上冊,這話是真?”
霍倩想了片刻,終於點頭道:“有雖有,現在已呈獻給洗心殿主了。”
李飛魚笑道:“哪麼,就是副冊,也無不可。”
霍倩怒目道:“你想用強搶豪奪將全部秘錄都佔為己有?”
李飛魚爽然點頭道;“不錯,你們先有謀奪之心,在下也難免有獨佔之意,好在秘策上冊武功,你久已熟練於胸,留那書冊何用?不如索性成全了在下吧!”
霍倩默然片刻,緊捏著雙劍,心中尋思處置脫身之法。
李飛魚又笑道:“我勸你還是快些拿出來,從此遠走高飛,尋一個可靠男人嫁了,尚可安穩過活一世,似此猶疑不決,等到葉氏雙煞趕來,只怕就不像在下這般好說話了。那杜絕奸詐淫邪,出身名門,卻敗辱師門清譽,這種人,你怎能寄以終身……”
霍倩突然嬌聲叱道;“住口,你以為只憑一襲藍衣,幾句歌謠,便能假冒三聖門下,來此唬人?老實告訴你,三聖門下向來不履中土,你這冒名索詐的詭計,別想瞞得過姑娘。”
李飛魚暗暗點頭,心道:好個精明的丫頭。於是笑道:“是不是一試便知,在下猜測,逆天秘錄下地落在本島手中,這訊息決非空xue來風,你們定是曾經見到三聖島的人,才從他們武功上,看出逆天大法。”
霍倩答道:“不錯,但那是一個女人,在嶽陽城中被咱們發現她施展逆天大法療治內傷,才一路跟蹤,查出系三聖島脫逃的門下,可是,你卻並不是她!”
李飛魚冷哼一聲,道:“你知道逆天大法武功特殊之處,那就容易了。你看著!”
聲落時,左腳斜踏半步,雙掌一陰一陽當胸暗合,腕間一扭,突然揚起左手,向竹林中拍出一掌。
但見掌勢虛虛擊出,破空毫無一絲聲響,及待李飛魚掌勢收斂,突然“波”地一聲脆響,竹林中平地捲起一股狂風,由外而近,競將竹枝颳得直向李飛魚立身之處傾折倒曳不止。
霍倩見了,駭然大驚,頹然嘆道:“果然是逆天大法‘迴旋流光’……”雙手一鬆,兩柄劍無力地垂柱地上。
她久受玉門三英訓晦,知道‘逆天秘錄’武功,幾乎全在下冊,上冊中僅只一套逆天神劍和幾項人門基本心法,實難仗之與下冊武功相較。李飛魚一出手,已使她明白這位蒙面三聖門下,修為不知高出她多少倍?縱欲負隅,也難相抗衡了。
李飛魚手一伸,道:“拿來。”
霍倩無可奈何地從懷中取出一本薄薄的羊皮書冊,一聲不響,遞給了李飛魚。
李飛魚略一翻閱,點點頭,揣進懷裡,笑道:“看在這半本秘錄份上,棠湖山放火燒屋之罪,權且饒過,只要你抽身是非圈外,往日恩怨,一筆勾消,再見!”一閃身,掠登竹梢,踏枝而去。
霍倩一怔,失聲道:“咦!他怎會知道棠湖山的事?”
但等她揚目四望,李飛魚早已去得無影無蹤了。
當晚,錢塘江邊。
濁渡粼粼,濤聲陣陣,慘淡的月光,照著江邊一張白木方桌。
那張桌子孤零零放在江岸邊數尺遠一片泥地上,桌上點燃一盞風燈,燈火映著月華,可以看見方桌正中,平平穩穩放著兩冊薄薄的羊皮書冊。
書冊封面,赫然竟是“逆天秘錄”四個篆體字。
江岸邊,李飛魚穿一件藍色短衣,負手面江而立,狀似痴呆。
其實,他表面雖然平靜,卻正傾神貫注,察聽四周百丈以內任何一絲微弱聲息。
初更剛過,耳中突然響起一陣輕微的衣袂飄風之聲。
李飛魚心中暗暗冷笑一聲,仍是不言不動。
片刻間,五條迅速絕倫的人影,從海寧城中飛馳而出,不過眨眼工夫,已到了江邊。
人影故處,現出“追魏學究”龐豪和“追風四刀”。
李飛魚緩緩回過身來,冷電般目光向五人一掃,冷冷道:“龐師爺真乃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