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上眾槳齊動,船行如箭,劃破湖面,緊緊追上前去。
洞庭湖上,成了三隻快艇一條線追逐,韓襄鈴和唐融在第一艘快艇,諸葛珂兒獨自駕駛第二艘,葉軍鶴率領八名槳手,在第三艘快艇上。
韓襄鈴和唐融全力運槳,船速尚不算緩慢,諸葛珂兒獨自駕舟,任她水性船技再好,終嫌太慢,怎抵得葉軍鶴八槳如飛,個個都是年輕力壯駛舟好手,是以,不盞茶光景,已漸漸追上了諸葛珂兒。
唐融回頭望見,大驚失色,跌足道:“不好!諸葛珂兒姑娘獨力難支,只怕無法逃出葉軍鶴的手掌了。”
韓襄鈴急聲道:“可是,我們帶著死傷的人,不能回頭去救她,這該怎麼辦才好?”
唐融凝神片刻,突然扯下面巾,道:“姑娘請駛舟緩行,略為等諸葛姑娘,在下設法阻止葉軍鶴!”
韓襄鈴詫道:“你有什麼辦法?要是你被他認出來,那就……”
唐融聳聳肩,哂笑道;“兩害相權取其輕,姑娘保重,見到韋松時,請代唐某人致意問候。”
韓襄鈴驚叫道:“你……你要怎樣?”
誰知一句話未完,那唐融頓足一登船舷,竟然縱身落水,向韓襄鈴揮手示意,便鑽進了水裡。
小舟上只剩下韓襄鈴伴著百忍師太遺體和囈語不休的君念,自離地xue,君念一直似昏似醒,口裡雖不斷呢喃,卻總未睜過眼睛。
韓襄鈴不禁有些著慌,遠望嶽陽,只能望見隱約的影子,而葉軍鶴的快船,卻距她不及百尺,離諸葛珂兒船尾,只有三十丈遠近了。
諸葛珂兒拼命地搖著槳,著看實在無法脫出追逐,一橫心,索性扣了兩把“閉xue銀須針”立在船尾,揚聲罵道:“老賊,你以為姑娘怕你麼?今天不分出你死我活,誰也不要罷手!”
葉軍鶴在船頭哈哈大笑道:“掌底遊魂,尚敢逞口舌之強?識趣的束手就用,老夫體上天好生之德,也許留你一條小命。”
兩艘船一停一進,轉眼已首尾相接。
葉軍鶴喝令停槳,大袖一拂,身形淩空而起,直向諸葛珂兒撲了過來。
諸葛珂兒見他躍離船頭,悶聲不響,左手一揚,一把銀須針從他腳下穿過,徑射那八名水手,同時柳腰低折,蓮足輕點船板,人如掠波乳燕,反躍到葉軍鶴的快艇上。
葉軍鶴一撲落空,耳中只聽得慘叫連聲,沉氣定身回頭,這個氣可就大了。
原來諸葛珂兒施展聲東擊西之計,趁他騰身拔起的剎那,竟跟他換了一艘船,掌劈、腳踹、針射,八名水手,整整被她收拾了三對,餘下兩人,顧不得操槳,一齊翻身跳進湖裡。
葉軍鶴勃然大怒,厲吼一聲,身形一仰,快如電掣,重又撲回快船。
但他身子才離開小艇,似聞諸葛珂兒冷哼一聲,道:“老賊,你又上當了。”
葉軍鶴不愧閱厲豐富,冷笑之聲才一人耳,陡然想起了諸葛珂兒手中的“閉xue銀須針。”
急促中,驀地舉腿躬身,雙掌遽發,一齊拍向湖面!
‘砰’地一聲,水花四濺,葉軍鶴卻借那水面反震之力,居然向上平升五尺。
果然,他剛剛彈射升起,一大篷銀針,已從他腳下疾射而過。
葉軍鶴旋空翻轉,雙腿一挺一伸,仍舊不變方向,飛落在自己那艘快艇上,但等他定身下來,卻發現諸葛珂兒已隨那銀針,躍回到小艇之上。
他一身絕世武學,兩次打擊落空,不但未傷著諸葛珂兒,反丟了八名槳手,連自己也險些被銀針射中,胸中一口惡氣,無處可洩,一聲大喝,遙遙一掌,向前推去。
人在盛怒之中,功力無形倍增,掌起處狂嘯之聲應手而生,一股破空銳嘯,徑奔諸葛珂兒和那艘小艇。
以葉軍鶴深厚的內家功力,這一掌如果打實,那艘小艇,登時便得粉碎。
諸葛珂兒自知萬不能硬接,但如閃身避讓,腳下這艘小艇勢必破沉,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一橫心,雙掌一合,掌心突然側翻,施用“卸”字訣,準備半接半卸,擋他一掌!